第273章 阴差阳错

“我的颜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楚大哥怎么可能榜上无名？”江晴玉好奇地看她，不禁提高了音量。

“晴玉，你小声一点。”颜天心把江晴玉拉到一边，示意她小声说话不能被楚胥风听到。

楚胥风落榜已经足够失望，不能够再受打击。

“我们在家中等了一早上，都没等到报信的官差，所以你的楚大哥，怕是真的落榜了。”颜天心同样难以相信，楚胥风榜上无名，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接受。

她们住在官街，清晨有许多官差报喜声，太阳越高报喜声越少，如今已是一个时辰没人过来。

这就意味着，本届科举报信的差事已经完成，无人光顾的楚家，确实是落榜。

“你们没去看榜吗？我刚从那边过来，清清楚楚地看到，楚大哥可是金榜第二名。”

江晴玉更加好奇，声音也更加洪亮。

来福客栈里，掌柜也很困惑，大伙都不去看榜吗？

为什么统统围在他的客栈里？

“掌柜的，赶紧让楚公子出来，我们等着讨赏钱呢。”报信的官差不满道，今日放榜事忙，他还要跑好多地方呢。

报信是喜事，官差讨赏也是默认的规矩，因此他们大胆说出意图，也不怕有人笑话。

“我说了多少遍，来福客栈里没有楚公子，真的没有。”无论官差们问多少遍，掌柜都是一样的答案。

掌柜的感觉他好无辜，他的客栈确实住下许多考生，但名册上没有任何姓楚的。

因为就连颜天心也忘了，房间是傅景雪为她定下，客栈的名册上是登记傅氏。

直到退房，颜天心也没有去修正过来，一直以傅氏名义居住，掌柜的便以为楚胥风一家人都姓傅。

这个不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延续下去。

“怎么会没有？案上分明记载着，楚公子投宿于来福客栈。”官差显然不信掌柜的话，他更相信官府的记录。

考生进入考场前，会填写身份信息，以及现居地址，官差们往往以此上门报信，因为极少有人会填错误信息。

楚胥风参加考试时，确实住在来福客栈，所以住址栏填下客栈地址。

但颜天心新买了宅子，他们一家搬了过去，自然不在客栈里。种种巧合碰到一起，造成今天的局面。

楚胥风夫妇在家中等不到官差，而官差跑客栈见不到人。

“楚公子荣登金榜第二，是天大的喜事，你莫再藏着人，赶紧让楚公子出来！”官差还在找掌柜要人，也不知他们要闹到何时，才能醒悟过来。

楚府，经过江晴玉的再三确认，甚至以姓氏发誓，楚胥风终于相信他荣登金榜第二。

尽管他早有自信，能够名列三甲，可是久久等不到官差报信，害他一度怀疑人生。

现下有江晴玉的确认，在失而复得的惊喜之下，楚胥风不免感慨万千。

“又没有拿榜首，你激动个什么？平白让人看笑话。”确认名次后，颜天心也开朗起来，有心情取消夫君了。

她说的是得意话，楚胥风能拿下榜二，已是人中骄龙，没必要非去争那第一。

“颜姐姐有所不知，楚大哥的榜二，也是有原因的。”看完榜单的江晴玉，决定跟他们透露一些内幕，以免楚胥风真为榜二不开心。

作为太傅嫡女的她，对于朝中局势，多少有些了解。

“夺得榜首的宋公子，为皇后娘娘母家嫡孙，是以他能夺魁，未必是楚大哥不够出色。”江晴玉轻声道，饶是她再大胆，这回也不敢放大声音，以免隔墙有耳。

她没有明说宋公子夺魁的原因，但在场都是聪明人，轻易听出内涵来。

不是江晴玉对世家子弟有偏见，而是江太傅曾经评价过宋公子，“礼数有加，才学不足”。

江太傅的评价，还是有参考价值的，是以宋公子能够夺魁，其中或许有猫腻。

如果楚胥风同宋公子有相同家世，或者今日的榜首榜二，会颠倒过来。

楚胥风夫妇听懂其中的意思，好在他们没有生气，也没有怨恨世道不公。

科举以公平闻名，但这公平，也只属于普通老百姓。

皇后的母家宋氏，自是万分尊贵，常人无法比拟的，享受些特殊待遇，虽然过分但还能接受。

“大考已过，名次已定，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夫君切勿动怒。”害怕楚胥风不甘心，颜天心柔声安慰道。

输给皇后母家，不亏。

“为夫没事，能得榜二已经足够。”楚胥风的心态很好，不需要夫人的安慰，也能保持平常心。

他出身微寒，这种事情见得太多，实际上比颜天心更能容忍。

以往践踏他的人，如今还在田里放牛，今日踩着他上位的宋公子，若无真才实学，来日不足为惧。

不过宋公子的名号，楚胥风总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楚大哥也无需担忧，真正决定前程的，是三天后的殿试。”无视楚氏夫妇秀恩爱，江晴玉提醒他们殿试更加要紧。

大考又称为会试，参加者上千人，考试过后决出三百人上金榜，为朝廷效命。

为彰显皇恩浩荡，此三百人中，前三甲可参与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考较学问。

殿试将决出最终的状元，榜眼以及探花，加以封赏。

江晴玉很是怀疑，殿试不是彰显皇恩，而是皇帝对于底下人不够信任，害怕科举有诈。

比如本次的宋公子，不止江晴玉怀疑他的才学，京中许多官员私下里议论纷纷，不敢公开说罢了。

无论如何，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当今圣上英明，若想给宋公子功名直接封赏就是，犯不着在殿试作假偏袒。

是以，楚胥风还有最后的机会，好好表现夺得状元。

颜天心感觉她前世白读书了，她一直以为大考是最终的选拔，将决定谁是状元郎。

许是不同朝代不同规矩，至少他们的时代，必须通过殿试，由皇帝亲自选出状元。

想想这样更合适，由皇帝考验的状元，更加有说服力。

所以说，楚胥风还有一次机会，决定命运与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