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像书里那样没有告别的离开吧
- 半岛:我仅仅只是爱恋秋天而已
- 想要秋天的春天
- 2064字
- 2023-12-25 03:35:08
醒来时的太阳已经不再炙热,最少温暖也是无迹可寻,带着昏睡的老意,把窗框熏得有点像老照片的黄。
“已经睡那么久了吗?”
凌晨四点后醒来就再也没睡着了,趁着清醒就一直待到早课后回到公寓补觉。
只是没想到一小时后的闹钟并没有将他叫醒,反倒让阳光下班。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与宋泰宇的约定,今天还是要去看看他的。
房间透光的每一缕都是那么暗沉,落寞感就由此而生。
带上那本被翻得出皱印的《雪国》,陈羡安无精打采的出门。
因为精神状态不怎么样,陈羡安总算是打了一辆车。
车门被他稍微用力的关上。
“到附属医院去”
“今天的时间不太好,是要堵车的”
陈羡安打了个哈欠,看着路上的车流。
“没事,您发动吧”
见此,司机没有再多说。
车发动后带着点振动,排气管出的废气升空在肃冷的天里散开。
今天好像就应该很累,陈羡安的头靠着前座的背后闭眼。
应该是过了很久,车辆的停止反而让他睁眼。
前座的司机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用这点力拍着方向盘。
“真堵啊,这群人是真不懂什么时候该上路”
司机的抱怨声没给陈羡安的困意造成多少麻烦。
他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大桥下的海,泛着黄昏的颜色,靠近天边的那头闪着粼粼波光。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平常的街边空无一人倒是稀奇。
下车,陈羡安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沉重,拖着身体。
“啊,嘶”
陈羡安的头在起身之时撞到车门框上。
“什么倒霉的一天啊”
“客人没事吧”
“没事”
挥挥手,以示自己没问题。
揉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医院,没想太多就进去了。
值班室的医生也是认识他的,见陈羡安来到这一层住院楼也是打了声招呼。
“是来找孙副院长的吧”
好吧,这个医生并不是太清楚陈羡安每次来这的原因,也是几天值班的人并不相同酿成的。
摇摇头,又摸着刚才撞到的地方。
“是来找二十七号病房的宋泰宇”
“泰宇他...”
这个医生的眼神飘忽着,抿着唇说。
也没有注意医生的表情,陈羡安只是这么说了句就早往病房的方向去了。
看到病房抬头的门框边上带有二十七号的铁牌,陈羡安走快了几步。
还有那么四米左右时,一位护士抱着被单出来,她是护理25-31病房的护士,自然是认识陈羡安。
“同学...”
“又是麻烦您了,泰宇这孩子又把墨水泼床上了是吧”
“倒也没有,就是...”
今天的护士说话犹犹豫豫的,他也没有在意,脸上泛着浅笑。
他的额发遮住了半眼,像日式的作家一样,却有着不同于那一类的温柔。
护士看着这么温柔的人,抱着些叹息样的指着房间。
陈羡安也就随着指尖的方向走了几步后看去。
房间依旧洁白,被单是换了新的。
“泰宇是去治疗了吗?不对,是出院了?”
他环顾了一圈,那几本书都不在了,包括那几只连笔帽都没有的钢笔也一样。
它们和宋泰宇一起失踪了?
“泰宇的东西都不在了,是出院了吗?”
护士在纠结样的看着陈羡安。
“真是的,出院了还不给我报个平安,他父亲是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呀”
他还笑着指责宋泰宇,一边在联系人里找泰宇父亲的联系方式。
“同学,别找了,泰宇已经离世了”
是故意没听清还是怎样,陈羡安抵着门框问:
“泰宇他怎么了”
“他已经离世了,书和笔被他的父亲带走了”
眨着眼,有点不敢相信,陈羡安还是看着护士。
护士被看的有些害怕,不是害怕面前温柔的男孩,是怕他接受不了的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早上,好像是八点的时候,例行巡查的时候还好好的,通知他治疗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说完,护士朝陈羡安鞠躬。
“我们也很感谢您能在这段时间陪伴照顾泰宇,只是事发突然”
护士低眉,把被单重新抱了下。
“我们都尽力了”
“他没有说些什么吗?我的意思是在寻查的时候”
“他什么都没有说,那时他只是把书整理的很好,就在床上继续躺着了”
“谢谢”
护士也报以鞠躬就匆匆离去。
他在听到离世时间时就没有闭上嘴巴。
他没有什么要说的话语,只是一股气堵在咽喉,卡在鼻腔。
没有去看护士的背影,她走的太快了,像宋泰宇的离世的信息一样。
陈羡安在天台和宋泰宇交流的那时,他也只是觉得难治,在与孙尹赫交谈后,他却没有远想死亡。
死亡这个词,就像他说的那样,不属于宋泰宇。
手没有颤抖,步伐也没有时不时停顿,除了呼吸声重了些,像是要塞满整个房间一样。
走到那个他经常坐着的床尾,被单是铺的整齐的。
摸着那张白色的床单,陈羡安第一次触到那么冰凉的东西,不觉吃了一惊。
这不是天气寒凉,他也不由得看着,从被单到手,到全身,最后到心。
“嗬...嗬”
被寒意压得喘不过气一样。
陈羡安看着床头不远的窗户,隔着白纱的帘把窗推开。
风一下子涌进了整个房间,率先得到救赎的是窗帘,风挽着它在房里飞。
再是他,陈羡安扒在窗口,任凭风声过耳,寒意袭面。
他没有悲伤,他只是咬着牙,看着对层的远方山海。
落日的余晖和山上的雾气伴着,一起往另一头撞了下去。
他就借着这短暂的微光,看着前方,索性压住翻飞的白色窗帘。
“您好,这间病房还需要打扫,能麻烦您出来吗?”
“好”
陈羡安转头就走,甚至没有注意是谁叫的他,这也无所谓了。
下楼的途中他听到其他住院层的滚轮声在作响。
“他也是这么走的吧”
没有打电话给泰宇父亲,孙尹赫,他也没有给任何人倾诉,或许是需要时间。
最少,他会在那个悲喜交加的秋日,记得那个“童心”的想要成为作家的男孩。
至少,他与那位作家前辈相像,只是他没有自杀。
他没有告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