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大话谁都会说,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拦住我了!”
蚁襄说话之际,作势往前冲,准备突破鼠虫的拦截。
孰料,便在此时,他突然看到自己身边冒出浓浓的魔气,紧接着听到持续不断的呻吟。
惊悚之中扭头一看,一个武者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看到这一情形,他哪还不明白,这个武者原本处于隐身状态,正欲对他发动攻击,却不知怎的,被不知道哪个同样隐身的人袭击了。
能够袭击隐身人的隐身人,必须能够看到隐身人,而通常情况下,隐身人是看不见隐身人的。
如此说来,那个袭击隐身人的隐身人绝对不得了,让其他隐身人变成了透明人,藏无可藏。
蚁襄尽管不知道袭击这个隐身武者的人到底是谁,却能猜到他是处于隐身状态的白蝗奴和扩廓之中的一个。他由此意识到,他所投靠的这几个人很不简单,妖孽得很。
那个被袭击的隐身武者名叫莫哈,乃是鼠虫的亲信,得益于某种特殊的机缘,学会了隐身术。他是鼠虫对付蚁襄的一个倚仗,鼠虫之所以敢于跟蚁襄叫板,就是因为有通过莫哈暗中袭击蚁襄、让蚁襄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底气。
而今,这个秘密武器不但被人发现了,而且被人袭击了,这说明蚁襄一方同样有秘密武器,而且人家的秘密武器更厉害。
所以,莫哈遭受袭击之后,不但莫哈本人很痛苦、很吃惊,而且鼠虫也很痛苦、很吃惊。
如果蚁襄一方有能够看到隐身人的隐身人,那还打个屁呀,自己吃亏是注定的了!
想到这里,鼠虫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但听蚁襄说道:“鼠虫,怪不得你这么嚣张呢,原来你竟然施展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鼠虫虽则心里开始打鼓,然而嘴上却不得不强硬:“蚁襄,你说我是下三滥,那你是什么?照我说,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蚁襄以硬碰硬:“哼,找茬怎么样,不找茬怎么样,反正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拦截老子的去路,冒犯老子,就得给老子个交代,否则休想全身而退!”
听了这话,鼠虫心里气苦得很。他原本的盘算是,即便对付不了蚁襄,也可以施展隐身术全身而退,可是现在,蚁襄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弄得他颇为无奈。那个袭击隐身状态的莫哈的隐身人,肯定也能袭击隐身状态的他,他确实已经无法通过隐身而全须全尾地退去。
然而,身为堂主,并且又在自己的地面上,他不想输了气势,于是色厉内荏地说道:“蚁襄,你来找我的茬,你以为我会先你而走吗?我的目的是将你赶出我的地盘,而不是任你在这里撒野!”
话音方落,他蓦然感到自己遭受了一记重击。
自从莫哈遭受袭击,他就一直防备着那隐身偷袭之人,可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当偷袭之人及身的时候,他甚至连对方的气息都没嗅到。
以此看来,那个偷袭者的功力起码不比他差。
遭受重击之后,他浑身疼痛,并且冒着滚滚魔气,已然稳定不住身形,不由自主地往下坠落。
这个时候,他感到两个隐身人过来托住他,其中一个捏住他的脖颈实施控魂,另外一个则拖着他疾速飞行。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感受到这一切,他不由发出了悲鸣。
一个堂堂的堂主,莫名其妙地被人控制了神魂,从此以后只能无奈地听从人家的驱使,对他来说这是莫大的悲哀。
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然没了挣挫之力,只能听凭人家的处置。
待得控魂结束,那两个人又把他拖回来,不过仍自处于隐身状态。
这个时候,他的痛苦劲已经过去,身上也不再往外冒魔气。
“怎么样,鼠虫,你刚才在空中转悠了一圈,有些事情是不是琢磨清楚了?”蚁襄料到发生了什么,开口问道。
鼠虫心里哀叹一声,嘴里说道:“蚁襄,先前所发生的事情都是误会,或者说,是我临时起意开的一个玩笑,你千万不要在意。咱们一向是要好的兄弟,平常难得见面,你既然来了,那就去我那里好好叙谈一番,去总舵的事情先不着急。”
蚁襄闻言,扭头征询一下孛罗的意见,见孛罗点头同意,于是开口回应道:“好,那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去你那里好好叙谈叙谈!”
聚拢在鼠虫身后的第三堂武者,见他突然之间改变了画风,都不由有些茫然,一个个直愣愣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刚才那么卖力地拦截蚁襄,把蚁襄得罪得挺狠,鼠虫这么做,岂不等于让他们那些努力白费并且有些出卖他们的味道?
鼠虫扫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斥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如果不是你们瞎起哄,我跟蚁堂主之间怎会剑拔弩张?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行事这么鲁莽,不应该好好反思吗?”
一干人听他这么说,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活剥了鼠虫的皮。
蚁襄戏谑地看他们一眼,跟着鼠虫往堂口所在地飞,留下诸多幽怨,诸多怒骂。
来到堂口所在地,进入鼠虫的办公场所,双方并未分宾主坐定,而是静待隐身的白蝗奴和扩廓现身。
鼠虫不是傻子,已然隐隐猜出蚁襄不一定是擅闯第三堂之人的主事者。
须臾,白蝗奴和扩廓现出身形。
鼠虫不知道是谁控制了他的神魂,只好来回打量白蝗奴和扩廓。
“你还是甭这么贼眉鼠眼了吧。”白蝗奴斥道,“一个堂堂的堂主,理应有堂主的做派!”
“大人教训得是,我刚才确实有些失态。”鼠虫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吧?”白蝗奴开口询问鼠虫,同时瞥一眼鼠虫身边的莫哈。
就在鼠虫的愣怔之中,蚁襄详细地向他讲述了一番事情的原委,并且将第五堂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鼠虫听罢,先是愣怔一阵,而后方道:“诸位原来干了这么多大事,着实令人难以想象。事已至此,我已经回不了头,只能跟着你们干了!”
“嗯,你有这样的认识,说明觉悟不低。”白蝗奴颔首回应道,“这件事很有干头,也充满凶险,必须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你要是三思之后再说这样的话,那就更可信了。”
“不用三思,这是我唯一能走的路。”鼠虫说道,“我现在是常人,就得干点常人当干的事,何况蚁襄已经在我前头蹚出一条路,我还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