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钰轩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有了盘算,说道:“如此看来,你们把人带走后,并不会伤害性命。这样吧,人你们先带走,后天晚上我们会前往祭祀现场,此事你不要对外人提及。”
陈天水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连忙点头应道:“如此甚好,这样也不会引发居民的不满。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他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出门离去。
宗贤看着陈天水离去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该跟他说后天我们会去祭祀现场这件事。”
龙钰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倘若他也参与其中,这两天必定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到时候,我们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后患!”
吴明听后,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屋外的几个官兵,因未能找到钟馗,无奈之下,只好带走了钟瑶瑶。
当天晚上,钟馗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天后,才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当他听闻姐姐被抓走的消息,瞬间如遭雷击,心急如焚,立刻跑到龙钰轩所在之处。
他猛地冲入屋内,“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道:“仙人师父,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被人抓走了!”
龙钰轩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那妇人也跟了进来。她伸手一把揪住钟馗,连拉带扯地往外拽,口中还念叨着:“大人的事,小孩子瞎掺和什么!”说着,她不忘满脸堆笑,对龙钰轩说道:“各位仙人,小孩子不懂事,打扰你们了。”
钟馗就这样被妇人强行带了出去,他挣扎着,呼喊着,但终究还是被拖走了。
罗娇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家人也太过分了,重男轻女如此严重。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差别对待呢?”
宗贤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一边缓缓说道:“许多观念,其实都是人们趋利避害的人性体现。穷苦人家的男孩,日后可以撑起家庭,而女孩一旦嫁出去,就与原生家庭关系疏远了……若是达官贵人之家,还要考虑利益分配等诸多问题。不过他们没有养老方面的顾虑,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或许会淡薄一些。很难说哪种观念绝对正确或错误,在常人眼中,这不过是以感情换取利益和以利益换取感情的区别罢了。我想大多数人内心倾向于后者,却又不希望自己成为后者。”
秦川满脸不耐烦,大声抱怨道:“真是受够你们了,整天东拉西扯这些没用的。干嘛要管那些人的死活?我们今晚直接去弄个清楚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再等两天!”
“你说什么!”吴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秦川,怒声吼道,“你大概是不知道我拳头的厉害!”
宗贤也将目光投向秦川,似乎又要搬出他那一套极限理论。秦川见状,无趣地摆了摆手,转身出门,去院子里透气了。
宗贤放下手中的书本,神色认真地说道:“从白天他们所说的情况来看,那个所谓降下诅咒的‘神明’,必定就藏在那古迹之下。倘若下面没有麒麟角,你打算怎么办?”
龙钰轩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手中摆弄着茶杯,没有立刻回答。
宗贤紧紧盯着龙钰轩,看了片刻,说道:“你似乎没有后续的打算,准备在此孤注一掷?”
龙钰轩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宗大师,您相信宿命吗?”
宗贤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信宿命,那不过是一种推论。我只相信因果,因果才是世间的一种规律,而宿命,其实也包含在因果之中。”
罗娇连忙安慰道:“龙大人,您别担心,我们肯定能找到麒麟角的。它一定就在这里,我有十足的信心!”
宗贤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有希望固然是好事,可希望往往是缥缈的,它常常伴随着侥幸心理。从某种角度来讲,希望只是一句谎言。真正能支撑一个人的,是信念,而非希望。”
龙钰轩听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说道:“宗大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家放心,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一定要办成,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气馁退缩。”
宗贤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题一转,问道:“对于这城镇中所谓的诅咒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龙钰轩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种情况我以前见过。风烈帝国的皇帝周泽乾曾得过类似的怪病,也是毫无征兆地快速衰老,最后被我治好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一种魔虫,叫做阴阳子母蚕。如果我没猜错,这地下之人必定也精通御虫之术……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躲在地下。若每年吸食一人便能满足,之前却做得如此过分,实在不合情理。毕竟这种事,通常秘密进行才比较妥当。”
宗贤皱着眉头,分析道:“这很好解释,那个神秘高人和施术之人,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他们之间有所关联……你提到的阴阳子母蚕,我倒是十分感兴趣。要是把这种魔虫放在秦川身上……”说着,他陷入了沉思。
罗娇惊讶地看了宗贤一眼,心想,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那秦川可真是够惨的……
吴明开口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做好万全准备。龙师弟,把你的那些护卫也调来吧,后天必定不会轻松。”
龙钰轩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也去透透气。”说罢,他推门走了出去。
秦川此时还在院子里,正仰头望着星空。见龙钰轩也出来了,他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龙钰轩走到秦川身边,开口问道:“你似乎对我们很不满,为何老是想着离开这里?”
秦川脸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不满!?我能有什么不满,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实验体罢了。怎么,你还指望我能开开心心地给你出谋划策?!”
龙钰轩盯着秦川看了两眼,说道:“你不必如此。即便我放你走,你敢离开吗?或者说,跟我们在一起,对你而言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吧。”
听到这话,秦川难得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觉得这一路太顺利了吗?还是说,你认为道玄宗会轻易放过我和宗贤?告诉你,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做事这么拖拖拉拉。”
龙钰轩眼神瞬间犀利起来,追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川转过脸,再次望向夜空,说道:“在你来救宗贤之前,有一次我迷迷糊糊地看到,宗贤和张忠离在我面前商量着什么……当时我神志不太清醒,没听清他们的对话内容,但宗贤肯定有事瞒着你。”
龙钰轩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人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况且,你自己都说当时迷迷糊糊的,怎么能确定那人就是张忠离?”
秦川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我是说意识模糊,又不是视力模糊!而且……除了你的那些侍卫,还有其他人在跟踪我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龙钰轩惊讶地说道:“你确定?!可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秦川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你感觉不到,不代表我感觉不到。而且白天在祭祀场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下面潜藏着巨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