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曲并不知晓广建城所在位置,偏偏这大满王朝又是土地辽阔,他出了门就找错了方向,中间问了商队才勉强大方向一致,如此兜兜转转两三年,才算接近了目的地,这几年可是长满了见识,遇到过狡猾如狐的骗子,也遇到过杀人如麻的悍匪,见过地痞无赖,见过风流雅士,见过贪官污吏,也见过爱民如子的官员。不仅涨了见识,吴曲的武艺越发高深了,一把杀猪刀也积累了不少冤魂,但他谨记老爹的教导,至此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正所谓少年三年一个样,现在的他长发束于脑后,一双粗壮的眉毛似乎要冲出天际,炯炯有神的眼睛铜铃般大小,高鼻梁,满脸络腮胡从左耳垂连到右耳垂,脸色微微发黑,再配上异于常人的体型,活生生的像一个熊瞎子成精。
这一日,吴曲来到凤台县,距离那广建城只有五百多里,心情大好,准备休整一下,再一鼓作气感到广建城,走着走着觉得有些口渴,随意找到一户人家,敲敲门,想讨口水喝,开门的是一夫人,见门口站着一位黒厮,吓了一大跳,吴曲见状急忙后退,笑着说道:“嫂嫂莫怕,我是去广建城的路人,路过此地,甚是口渴,想讨口水喝”。夫人见他颇有礼貌,不像那市井无赖,便道了一声好,转身进到院内,吴曲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妇人端着一个大水瓢递给了吴曲,吴曲端着水瓢吨吨吨的喝了起来,喝完就见那妇人眼睛泛红,偷偷的抹着眼泪,便好奇问道:“嫂嫂,为何事伤心”。
妇人说到:"我丈夫早亡,只有我和六岁的闺女相依为命,每日以缝衣洗布为生,就在前几天,闺女就失踪不见,拜托邻里乡亲们和官府去找,也找不到踪影"说到伤心处,妇人又大哭起来,稍停一会又说到:"没了孩子,就没了念想,要是真找不到,我就不活了"。吴曲听完夫人的话立马就急了,说到:"那官服县衙就没有一点线索吗?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吴曲嗓门巨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吴曲也不在乎,直接说到:"嫂嫂莫慌,待我帮你寻来你那宝贝闺女,报你的赠水之恩。"夫人也不搭话,接回水瓢,抹着眼泪,回到家中,吴曲见状心中怒气又多了三分。
吴曲走街串巷,找牙行,找地痞无赖,甚至找了乞丐打探消息,搜寻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半点有用的东西,倒是打听出附近各个村落城镇都有男童,女童失踪,具在那6岁到10岁之间,细细一算这次失踪的孩子不下于三十人,吴曲心中苦闷,搜寻一下午觉得腹中饥饿,就找了一家酒楼,一拍桌子叫来小二:“给我一壶好酒,五斤牛肉,速速上来”!不一会,小儿端着吃食放到桌上,吴曲一把抓住小二的胳膊,面目狰狞的说道:“我且问你,最近这边好多孩童丢失,你可知道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要是有半点隐瞒,我让你皮开肉绽,半月下不来床”。
小二哪里见过如此凶恶的人,都快吓哭了说到:“大爷饶命,我也听说有孩童丢失,数量还不少哩,但是被谁掳走的,我也不知道啊”!因吴曲嗓门巨大,也惊动了掌柜,掌柜看样子有五十多岁了,上前作揖道:“好汉手下留情,孩童丢失一案,现在官府也在紧锣密鼓的查找,宵禁啥的都启动了,看样子应该过不久就能找到”。
吴曲看他们不像知情的样子,撇了撇嘴说:“我就给他开个玩笑,瞧把你俩吓的,我是那种无故欺负人的人吗?”松开手,自顾吃喝起来,此时太阳刚落山,还不到宵禁的时间,街上也热闹起来,吴曲座位靠着窗,看着窗外喝着酒,心里琢磨:“明日去周边的村镇瞧瞧,说不定有人看到一些痕迹,这么大规模的拐卖活动,肯定是团伙作案,只要让我抓到一个人,顺藤摸瓜,把他们都揪出来,让他们尝尝我的杀猪刀的厉害”。
打定主意,一口喝完剩下的酒,正准备走时看到窗外,一位尖嘴猴腮长着八字胡,鼻边一颗痣,痣上一撮毛的中年男子,搓着自己痣上的毛笑呵呵的被三四个人簇拥着进了隔壁酒楼,这家酒楼可不得了,算的上凤台县数一数二的地方,饭菜昂贵不说,在里面能找到二八年华滋味绝妙的女子,在这消费一晚能让普通人家半年吃喝不愁。吴曲心底诧异,暗道:“这小小的凤台县,有钱人还真多”,也不多想,结了帐,醉醺醺的出了酒楼,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吴曲直奔周边村落,挨个敲门询问,村里人听说来了一个大个子,纷纷出门察看,见吴曲这副摸样,在那边小声议论:“直说这黑斯好高好壮”吴曲被人议论惯了,也不在意,向他们问道:“你们可曾见到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来这里吗?他们掳走了好多孩童,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众人答道“之前也官府的人来问,我们这边还真没见到啥陌生人来此,不如你去问问我们村长,他年纪大,见多识广,可能有点消息”。指了指去村长家的路,吴曲来到村长家,看见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头,自己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往水缸里挑水,二话不说,从老头手里扯来水桶,老头吓一跳,看见他要帮自己挑水也不害怕了,坐在门槛抽起来旱烟,不一会,吴曲就挑满了两缸水,擦了擦汗,冲老头问道:“老人家,你可听说最近孩童丢失一事,可见到什么陌生的人?”老头揉了揉耳朵说到:“你这后生,讲话那么大声干嘛,老爷子我还没聋呢”。老头敲了敲旱烟,
又说道:“这孩童丢失,特别蹊跷,官府查了那么久也没啥线索,我也没见到啥可疑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六十年前,我小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次丢了上百名孩子,后面官府查了好几年也没啥线索,最后不了了之了。
吴曲把老头的话记在心中,说到:“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你可别框我”!老头:“我这么大年纪,恨不得那些人牙子比我早死,有消息肯定给你说干嘛骗你,后生听我一句劝,你要不是县衙的人,别追查到底,60年前追查这件事的人可死不少呢!”吴曲嘿嘿一笑,右手摸了摸杀猪刀的刀柄说:“我倒希望他们早点找上我,那样我就不用费事了”。说完径直离去。
吴曲又逛了几个村子,临近旁晚才回到城里,这些村镇知道的消息大致相似,就那些年纪大的人还记得60年前的事情。又回到昨天的酒楼,刚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笑着说:“大爷我就知道您还会来,还是昨天的位子,给您留好了”。吴曲瞥了他一眼:“你别害怕,昨天真是给你开玩笑的,你要不作奸犯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跟昨天一样,快快上来”。小二道了一声好,麻溜的把饭菜端了上来,吴曲吃着菜喝着酒心里又琢磨起来:“这两天没探寻到一点有用的消息,看来得去官府那走一趟,今天夜里去查查官府的宗卷看看有啥有用的消息”。
在吴曲喝酒的时候,县衙后院,县太爷赵财府中,赵财跟铺头贾虎士聚在一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财问道,“启禀老爷,现在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就等仙师大人过来了”贾虎士陪着笑作揖道。“好,仙师大人还有五天能到,这中间可别出什么岔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一身的武艺,在我这小小凤台县这么多年,算是屈才了,等仙师过来,我会替你美言几句,希望仙师能念你劳苦功高,给你一个踏进仙路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贾虎士大喜,想他自幼习武,一双铁爪,在江湖上创下赫赫威名,突然一次遇到一位年轻道士走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本想给他一点教训,没想到这道士只用一只符箓就把他压在地上,整整一天一夜才站起来,他这才知道,世上有还有更强大的仙人。从此开始寻找踏入仙路的机会,可惜仙路飘渺,怎么也寻不到,最后在这县衙有了一丝可能,赵财对他承诺只要能帮他十年,就给他踏入仙路机会。如此贾虎士就在这小小的凤台县干了十年,如今快要功成,怎么不激动。“多谢老爷,请老爷放心,现在有可能泄密的人都已经死了,此事万无一失,就是这两天县里来了一个武人,在四处打探消息,不过现在他啥消息也没得到。要不要召集兄弟把他做掉”。贾虎士阴沉着脸一抹脖子说到,赵财摆了摆手:“仙师马上就来了,不要节外生枝,一介匹夫,能起多大事,先过了这几天,等仙师走后再把他做掉,这段时间让兄弟们老实点,都发了不少钱财,希望不要有人泄密”。
贾虎士:“大人放心,能留下的兄弟,绝对可靠”,赵财:“对了,师爷这两天在干嘛?”贾虎士:“师爷也分到了钱,这两天在凤仙楼快活呢”,赵财:“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仙师的小侄子,在县里面欺男霸女,占人家的土地不说,还祸害人家黄花大闺女,真是坏事做尽,哪里像我,一心一意的搞钱,而且手段高明,让那些愚民查不出一点毛病来”。
说到得意处赵财嘿嘿笑了起来,又拍了拍贾虎士的肩膀说到:“虎啊,说起来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求你的仙缘,我寻我的财,不为外物所动,都是纯粹的人,哈哈”,贾虎士也笑道:“这次要恭喜老爷心想事成了,此事一成老爷最少能落百万两黄金,再加上我的那份最少能有百五十万两”,赵财:“你也一样啊,十年积累,这次终于要得偿所愿,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说完二人对视一笑,其中喜悦不足为外人道哉。
再说吴曲这边,看着窗外喝着酒,又看到了昨天那个脸上长痣的人,便把小二叫来,问道“这是何人,是什么来路,这么有钱,天天来这凤仙楼”。小二:“大爷你不是本地的你不知道,这是咱这县衙师爷,人送外号张扒皮,平日里坏事做尽,惹了他的男人都被他活活扒皮折磨死,而且他还喜欢扒黄花大闺女的衣服,被他祸害的姑娘不在少数,现在县里的大姑娘见到他都躲着走呢”。吴曲疑惑:“如此恶人也能做师爷?县衙不管吗?”小二压低声音道:“听闻这扒皮的叔叔时仙人,二十年前还有人见过,所以整个凤台县无人敢惹”。吴曲又与小二交谈几句,得知这周扒皮做的坏事,气的眉毛直竖暗道:“这扒皮小子坏事做尽,今夜正好擒住他,让他带我去衙门翻看宗卷,在让他尝尝我这杀猪刀的厉害”。
正所谓:怒气横生杀念起,杀猪刀上讲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