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同意公开堂审

低柔的嗓音软绵綣缱，若春雨润物细无声。

看着屋里恬静淡然的女子，皇帝都觉得美好，心气大顺，连带着额头的皱纹仿佛都顷刻都舒展了开来：

“咳咳。”

“圣上？”

低呼一声，随即，柔妃才放下手里的穗子，三人起身的起身，转身的转身，一派仓皇无措的模样：

“参见圣上，吾皇万岁——”

“好了，免礼。”

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皇帝挥手示意一干奴婢都退了出去，拿起桌上编了一半的平安福扣看了看，才把视线又落回到了柔妃身上：

“手艺不错。”

“也就圣上，净会说好话哄我，闲着没事打发下时间。”

说话间，柔妃已经将穗子、各色的丝线全都收进一侧的小笸箩，随后半挽半扶着皇帝往一边位子上坐去。

在皇帝面前，她很少用“臣妾”之类的谦词，但言行举行却又无不用心跟谦和，经常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能让人感觉到她发自骨子里的真诚。

就像是此时此刻，明明是扶着皇帝坐到他常坐的位置上，却又让人感觉似是撒娇的轻挽，而不仅仅是在意他的身体，再比如，回位之前，她还给皇帝调了下身侧的软靠，但又不说是靠枕的位置不合适，而是去拿了靠枕里侧一个小的，说是自己要用。

总之，皇帝感觉很舒服、也很贴心。

很快地，侍婢送了茶水点心进来，随意寒暄了了几句，柔妃看了看窗外明亮的天色：

“圣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路过，就进来坐坐。”

握着桌上她正挑瓜子的小手，皇帝在她手背摩挲了下，浅浅一笑，柔妃瞪了他一眼，抽了抽手却又没用力抽回：

“也不怕让人笑话。”

“呵呵~”

笑了笑，看着眼前面带娇羞、温柔笑意的女人，皇帝也像是回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满心的甜蜜，可再看自己已经明显不再年轻的手掌，又不免感伤，然后，还没跑远的烦恼又跑了回来，他也缓缓把手收了回来：

“宁王的事儿，你怎么看？”

“嗯？”

抬眸，柔妃看着他，漂亮的脸上还是一派恬淡的平静，还带着些不解的懵懂。

“就是刚刚你们在说的那件事，就随便聊聊，怎么想，你随便说就是，朕也随便听听，百无禁忌。”

在他的认知里，柔妃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女人，算是跟他很亲的人，她性子恬淡，入宫时间也短，不牵扯党派之争，也没有家族利益的牵绊，最重要的是，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没有孩子傍身，只能倚靠他，相对的会公允。

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再不显，皇帝内心也是波澜烦躁的，病急难免就会乱投医。

“原来如此，我倒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也不好妄自评断。不过，圣上品性高洁、是有为的明君，虎父无犬子，王爷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递了一颗青枣过去，柔妃道：

“臣妾相信圣上！”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表明了立场，当真是说到皇帝心坎里去了，霎时他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你这嘴啊，像是抹了蜜，才净会说好听的哄朕。”

接过青枣，他咬了一口，很脆，还很甜。

就是！

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儿子、怎么可能干那种龌龊事？

他是明君！

这事儿，有什么可为难的，他秉公办理就成了。

又说了会儿话、喝了点茶，皇帝再回御书房的时候，脚步都明显轻快了。

……

很快地，皇帝就做出了批示，由于事件影响巨大、备受关注，决定三日后，京师府、刑部、大理寺三司公开会审，都御史、丞相监督，顷刻又掀起了一波的热潮。

这三天，桑晚晚也没闲着，府里府外各种的跑，路上，还顺路去酒楼下了个赌。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个七八成的把握，也做了所有能想到的准备，可临近开审，她还是紧张到一晚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被案子占据着。

天一亮，她就早早起来洗漱准备，换了简易的男装打扮后便急急地赶赴了衙门。

此时，门口已经有官兵戒严、也围聚了不少的百姓，不知道是被请来的托还是真有这么多人关注，眸光四下一个逡巡，她就发现了不少的轿子、马车，顺着公堂一边的弄堂，她还看到了一辆不起眼却被士兵明显隔开、还有不少暗卫守护的马车。

这阵仗——

难不成圣上也亲临了？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然后她在专人的接应跟安排下到了公堂外可以旁听的位置，选了个角落，站了下来。

旁听的位置很有限，三五层之外后面的估计大概率只能听动静了，可即便这样，粗略估计也能容纳个几十人，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但凡进来，登记、核实身份都是第一位的。

再看周边官兵、捕快的阵仗，这事儿，的确不小。

萧祁墨啊萧祁墨，这盆脏水要泼你头上，声名前途尽毁，你冤不冤死？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桑晚晚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的公堂，里里外外，尽量选择了没有死角又靠前的位置。

很快地，擂鼓声响起，周遭嘈杂声也静了下来，很快地堂上三名主审、两名监督的高官依次落座，桑晚挖抬眸，就注意到公堂一侧文案师傅后添了屏风，后面似有人影晃动。

砰！

伴随着一声惊堂木的巨响，很快地，萧祁墨、女人的尸体跟一个胡子邋遢、满身憔悴的文弱书生全都被带了上来。

书生跪着，萧祁墨虽然暂时被拘、但毕竟是王爷、也只是嫌疑人，此时依然站着，衣衫虽有褶皱，气势丝毫不减，几个大人还起身给他见礼、赔罪后，又宣读传达了一番圣旨圣意后，才道：

“圣上有旨，一切遵循律法、秉公办理，定要所有人一个公道。”

“现在开始，吾等就公开审理，在场所有人都是监督，但审理过程中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擅自出声打断干扰审理，否则，将以藐视公堂罪论处。”

砰！

又是一声惊堂木的声音响过，顾辰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