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澜桥,月是那么圆,明亮又通透。
宫七女负手立于湖畔,看着澜桥下一梭乌篷船安静划过。
等月落星坠,他就要与指腹为婚的陌生女人成婚,这不是宫七女所想要的,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就是如此。
更何况,是宫家这种情况。
这一代,宫氏姐弟八人,大姐到七姐,皆是女流之辈,这便是宫七女名字由来。且七位姐姐都早已出嫁,要么朝廷大员成为大妇,要么皇亲贵族添为妾室,现在终于轮到宫七女这主家嫡子。
他将迎娶左丞相嫡三小姐,甚至未来都已被家族安排好,成亲后即刻入职工部正四品侍郎,好为宫家掌控兵事后勤做准备。
“七女……我还认为你不会来了。”
柔和女子声音,如同黄鹂清吟,听在宫七女耳中,心里喜悦之情溢于双瞳。
“彩蝶,我怎么可能不来?”
看着彩蝶,这女子果真如姓名一般,瘦弱似彩蝶,一袭蓝衣,也真翩翩似彩蝶。
“我答应过你,这一生唯不负你,今晚就是最后机会,你跟我走吧,我们就坐这小船,顺流而去,无论飘荡到哪儿,只要有我和你的地方,就是家。”
“好……我跟你走!”
乌篷船经过澜桥下,宫七女和彩蝶被桥影遮挡,待月光重新洒落,水路已被一艘行江战船阻隔,船头一展乌旗飘飘,上书‘宫’字。
宫七女心中万般痛苦:“彩蝶,来生,我定娶你!”话落,双手猛然将身旁女子推入水中。
随着‘噗通’惊响,宫教授睁开双眼。
“原来是梦吗?”
看向对面一同研究新出土甲骨文的女助手——彩蝶,宫教授不觉摇头。拿起手上骨片,上面图案是个躺在床上的人。
“这个字,便读作‘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