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魂之刃

雪峰崩塌的轰鸣声中,关素琼最后那缕意识如轻烟飘向荆州。当拨浪鼓的声响穿透时空裂缝时,她看见自己透明的指尖触到了女婴心口的朱砂痣——

“轰隆!”

整座荆州城突然震动。关通海手中的拨浪鼓炸成木屑,女婴心口的朱砂痣迸出血线,直射云霄。百姓们腕间的新月痕同时灼烫,万千金线从市井街巷涌向关府,在剑池上空织成巨大的茧。

“素琼回来了!”赤灵怀中的关玊青突然挣起。少年心口的剑形光纹裂开,关素琼半透明的身影从光芒中跌落,腕上缠绕着与百姓相连的金线。

剑池之水倒悬而起。水幕中映出雪峰最后的景象:创月与石憬的冰雕正在消融,巨剑寸寸断裂,每块碎片都化作流星坠向人间。最大那块剑尖碎片击穿水幕,径直钉入关素琼心口!

“呃啊...”她蜷缩在地,心口朱砂痣竟开始吞噬剑尖。金线另一端传来百姓们的哀鸣,每个人心口都浮起剑尖虚影。

“噬月剑在借万民精魄重生!”关通海突然扑到池边。他割开自己手腕,将血涂在女婴朱砂痣上:“关家欠的债,老夫来还!”

鲜血触痣的刹那,女婴发出石憬的叹息:“痴儿...”那朱砂痣离体飞出,化作红豆大小的赤玉,猛地嵌入关素琼心口的剑尖裂缝。

剑池突然静如死水。关素琼低头,见心口嵌着枚赤玉剑钉,钉尾延伸出无数金丝扎进大地——荆州城每座房屋的地基下,都浮出刻着人名的剑形石碑。

“原来如此。”赤灵抚过关玊青心口渐熄的剑纹,“噬月剑从来不是凶器,它是...”

“是山河剑骨。”关玊青握住她颤抖的手。少年指向剑池水底,那里显现出二十年前的真相:

*石憬抱着婴儿跪在长江源头,将噬月剑插入地脉:“今日起,万里江河皆为剑鞘!”*

*剑身消融的瞬间,沿岸生出无数剑形石碑。创月割断长发缠住最后块剑魄碎片:“待山河剑骨养成时...”*

水幕景象戛然而止。关素琼心口的赤玉剑钉突然发出清鸣,钉身浮出细小的碑文:「荆州关素琼承剑骨」

暴雨毫无征兆地浇下。百姓们腕间金线化作雨丝渗入大地,街巷间浮动的剑碑虚影渐渐凝实。关素琼在雨中站起身,每滴雨水打在她身上,都传来无数人的呢喃:

“城东李二狗愿承三寸剑骨...”

“西市豆腐娘分七分剑气...”

“乞儿阿宝献一指剑魂...”

赤灵腕间的「赤迟永谐」刺青突然灼痛。她与关玊青交握的掌心裂开星光,两人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淡去,最终化作两缕剑气融入关素琼心口的赤玉剑钉。

“他们成了剑契。”创月的声音从雨幕深处传来。关素琼抬头,看见母亲与石憬的虚影立在云层之上,正将并蒂莲簪抛向人间:“以身为引,永镇山河!”

玉簪落入剑池时,关府地底传出龙吟般的剑鸣。关通海抱着女婴跪坐雨中,婴孩心口的朱砂痣已消失不见,唯有一道新月形水痕印在眉心。

“二叔你看。”关素琼扶起老人。她指向荆州城外——长江怒涛中升起七十二座剑峰,每座峰顶都矗立着巨大的剑碑,碑文在暴雨中熠熠生辉:

**「剑魄归尘山河永固」**

(女婴突然抓住关素琼染血的手指。雨停了,她眉心水痕里,映出万里江河奔流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