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我并非运内功相辅,仅是因得草原广袤无阻之势可令声响传距更为广博,却一时忘却了丛玉不得而知我有顺风耳之能。“不瞒丛大人,顾名自幼与师傅研习功法,耳力尚可,且是实则丛大人亦可为之,”我不得不扯谎自圆其说,确实可为证的。“大人精心汇集耳力之能,相辅之立足一感土地震荡,便可知远于犁庭百里之态。”
骆弈城与梁青本是闻了丛玉之语一惊的,望向我皆有忧色,却是听闻我如此一番“正色”言说,亦是一试,纵是不得实际之数,却是数十里足矣了,方双双松了口气。
丛玉更是,闭目凝神、气沉丹田,双耳尖微微一抖,片刻后笑曰,“确该与公子请教些许功法的,如此大有助益啊。”
“丛大人过谦了,不过顾名所习略有异于常人罢了。”
“丛大人,无论跟随兰鲜身后可确为丛玦副统领,咱们皆是需得好生准备起来了。”骆弈城与梁青见丛玉并未生疑忙岔过话头。
“王爷,”可儿自离了玉门关便与兰鲜一车而行了,可怜了身为正位王妃的齐纪云孤身一人被弃于逼仄的窄小马车之内,且是只得入夜进了官驿歇息时才得被喂食少许清水。至于吃食嘛,呵呵,仅是为得不令其断气才勉强两三日喂下一碗白粥罢了。而一众匈奴护卫见兰鲜并未与之再如往昔那般看重,胆子愈发大了起来,除去不敢当真冒犯她那身子,却是时而摸上几把甚是有不嫌恶那丑陋伤痕的亲上一亲皆是寻常了。
然兰鲜近几日却是被可儿迷得神魂颠倒,大有醉卧温柔乡之势,不仅是晚间整夜缠绵,甚是白日于马车内竟有时亦会传出极为羞人之声,便于当下。金百户等人则是被馋得甚为难耐,却终是碍于大汉之境不得他等肆意寻欢方满心皆是急速赶回匈奴好痛痛快快发泄一番的。
至于可儿嘛,自是可讲得通,本就她为齐纪云贴身侍婢,较之其主子,定是她需得先习些男欢女爱之事的,为得自是自家主子有孕之时代以服侍夫家以便笼络其心,免去其另行寻觅旁人,必是女家带来的陪嫁更为忠心。而纵是齐纪云不愿当时心慕的龙泉会纳了可儿进房,却是大户之家自是有此规矩的,故而于这床笫之间可儿便是熟稔于齐纪云的,仅差那实操了。如今兰鲜既是给了她这良机,可儿必定使尽浑身解数攀附的,这亦是因何兰鲜更是乐于宠幸可儿之故。而自可儿于齐纪云心内生了怨怼,尤是兰鲜许诺回转匈奴便抬其为夫人之位,更是自齐纪云被毁去容颜哄骗可儿为其生育子嗣后,可儿怎会还有所私藏?且是暗中于玉门关购了不少魅惑之物,哄得兰鲜夜夜笙歌、日日思春。
看着媚眼如丝的可儿,兰鲜已是有所察觉近几日似有力不从心之扰,却并未疑心乃是可儿从中使了手段,仅是误以为自身近数载皆是于姬伯身前淡去了情欲才使得一经放纵难以收敛之势。而自己亦是深知往昔身子乃是何样的,故而那诱哄可儿为其诞育子嗣一说不过亦是令其有所企盼尽心侍奉效命罢了。
“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宠溺地轻啄了可儿粉唇一口,兰鲜有些疲累的自可儿身上歪倒一旁,喘息粗重道,“连日不歇为夫有些过于耗神了,再有几日便可抵犁庭了,定是不得令单于及满朝同袍觉出异状的,可儿只得委屈几日了。”
可儿亦是了然近几日兰鲜除去进食确是几近全于自己身上“劳作”的,纵是自身亦是被其折腾得如同车轧马踩一般全身不适,却为得可于至了犁庭便身怀有孕而不得不过度放纵,唯恐待至了匈奴,齐纪云经杏林妙手复了容貌而致自己再无时机。却是其所不知的,匈奴草原纵是单于高官,较之大汉中土相差何止天壤之别!恐是御用餐食皆是她所不齿的,遑论医者不过山野术士略懂些辨识草药罢了,不得出了人命已是大善,治伤不过寥寥,更是于那祛疤除痕简直天方夜谭!
恰是他等此些这种荒诞行举,反是于仅有三人可御敌的我等行刺带来了不少便宜!
“青兄,准备!”随着我一声号令,梁青已是抽弓搭箭掩身高坡之下,直待我命其动手。而骆弈城则是潜身更近兰鲜一行的路旁,只等梁青箭羽射出便会即刻现身散出迷药。丛玉却是与骆弈城相对藏匿,亦是待骆弈城拔剑出鞘便挥刀上前。
这便是我谋划的行刺兰鲜之策,于丛玦等人赶至前,若是仅以他三人之力合围足有二十余众的匈奴悍将,定是并无全然把握的,且我最为忧心便是可会有人受伤,故而唯有以智谋拖延一时。丛玦若可领人及时接应,那兰鲜一行必当毫无生还之机,可纵是丛玦不及,除去大半蛮夷甚是重伤兰鲜皆是不在话下的,何论尚有箭法精妙的梁青,即便兰鲜被护卫相辅逃遁,却是他与我玉柳关前的那一箭之仇定可得以回报!
“鸣儿,你可会过于高看兰鲜了?”梁青背依高坡与我对视。
我仍是以枯枝做掩观望远处,低声应道,“青兄你不知,那兰鲜于玉门关前与我等对战之时并无内力护体的,方被我险些直取了性命。然待我同师兄及五位兄长不过月余至了楼兰再与之碰面之时,他竟是得了姬伯相佐盗取高手内功,玉柳关前险些便令我送命于他箭下。而如今他胆敢仅领了不足二十人便来汉议和,我恐其又是新进增功不少,纵是青兄你与师兄及丛大人所能具是不凡,然兰鲜奸小之辈,怎知不得旁的手段?况匈奴兵卒本就较之咱们汉人体形健硕,与寻常大汉兵卒缠斗皆是耗神的,故而如此不过为防万一罢了。”
梁青闻我一释不禁邪魅一笑,微微探身近前半分道,“鸣儿可是忧心我等受伤?呵呵。安心,我臂上剑毒虽致剜去了少许皮肉,却是傅世伯所能实属高绝,现下不过有些骇人疤痕罢了,若非我执意留下其为得谨记再不可莽撞行事,怎能不用了药石除尽?”
我自是了然依着梁青智谋定能参透我忧心所在,却未曾被其感动,反是附和应声道,“嗯,青兄确该有所警醒以免又复冲动擅自行事才是。”
“鸣儿你!哎。”梁青无奈摇头,却是于我不中计亦属失笑,“罢了,还是应战吧。”
“青兄,动手!”我并未关注他那极为低低的呢喃自语,而是见金百户一马当先跨过骆弈城与丛玉暗伏一线,算准了时辰令梁青出手。
“嗖!”
“啊!”
“啊!”
“不好,有人偷袭!保护大都尉!”
随着梁青几近同时射出的数支箭矢,匈奴护卫同等数量的人便已倒地不起、中箭身亡。
金百户忙高呼一声与所有人等示警。
而尚不待兰鲜整饬好衣衫抓过被弃于马车角落的佩剑,骆弈城已是点足跃身至了使团一行上空,双手挥开散落了数包药粉,被草原仍旧冷冽的寒风一吹,即刻弥散开来,使得只见烟雾不见人形。
“纳命吧!”丛玉随之便已挥刀近前,更是砍杀了最为相近的一名匈奴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