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阳忍俊不禁的笑了：“你以后要总是这么迷糊，被人卖了可怎么办？”

周青牙后知后觉的从耳根红到了脸：“你放开。”

安阳握住她头发的手，故意往上提了提：“不放。”

周青牙反着伸手去打他，安阳怕真的扯疼她，赶紧松手从衣架上拿下毛巾准备去包住她的湿发。

周青牙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脚下拖鞋踩了水一滑，就向着地上摔了过去。

安阳眼疾手快拉住她往自己这边倒。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倒是腰间环住的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

周青牙睁开眼，她和安阳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态拥抱在一起。

周青牙挣扎着离开他的胸膛，脸上温热不敢直视他，抢过他手上的毛巾，飞快的逃离浴室。

方才洗发水的味道似乎还停留在他的鼻尖，胸前的衣襟被她的头发打湿，软玉温香，他好像是被煮熟了虾米，整个脸上一片通红。

罗倩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满屋空荡，餐厅里有做好的吃食。

她把电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整个屋子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罗倩茹实在是受不了了，上楼换衣出门。

从墓园出来，天色已黑。

罗倩茹在安静的小道上来回打转，想了又想，还是将电话打了出去。

周青牙在回途的班车上睡的不省人事，安阳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回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吃过早餐，周妈神秘兮兮的从柜子里拿出礼品：“今天周末，陪安阳哥哥去看看爷爷吧。”

周青牙刚想拒绝，安阳就顺手接了过来：“谢谢周妈。”

周青牙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提醒她当初的承认。

周青牙拿了件外套，乖乖的跟着他出门。

她刻意落在安阳后面，似乎这样能缓解片刻的尴尬。

安阳突然停下脚步等她，周青牙眼睛乱晃，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上他。

周青牙闷闷的不说话，安阳试探的问：“你看到名单了吗？”

她点了点头。

安阳又问：“如果我选上了，你希望我去吗？”

周青牙沉默了一下，直视他：“你想去吗？”

安阳与她对视，眼中全是期待：“如果你想我留下来，我不会走的。”

周青牙心跳如雷，她几乎就要反问其中深意。

想起那个未得逞的吻和在他心里的姑娘，她像是霜打了茄子，大步向前将他甩在身后。

安阳有些莫名其妙的摸摸头，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这个反应是什么情况？拒绝？还是没听懂？

他疑问的跟上她的步伐。

安爷爷身子不好，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神志有些不清楚。

安阳陪了一会，等他吃过药睡下就出来了。

周青牙在疗养院的草地上补眠，头顶上覆盖住一片阴影。

她睁开眼：“这么快？不多陪陪爷爷吗？”

安阳在她旁边躺下：“爷爷吃药睡下了。”

周青牙有些唏嘘：“没想到我们已经这么大了。还记得小时候你犯错误，爷爷拿着扫把打你的场景。”

安阳侧头看她，分辩道：“什么我犯错误，那分明是你，奶奶心疼你才说是我，男孩子结实，挨打也没什么。”

周青牙捶了他一下，煞有其事的说：“才不是，你记错了。”

两个人沉默下来，闭眼享受温暖的阳光，周青牙意识渐渐模糊地陷入从前的记忆。

周青牙很小的时候，去乡下的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安阳的奶奶就住隔壁，乡下人心忠厚，两家相邻，互为照顾。

姥姥下田收麦子，就总是把她寄养在安奶奶家，那个时候安爷爷还与安奶奶在一起。

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周青牙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玩，直到安阳被送过来。

那天她照例被送到安奶奶家，却发现安爷爷怀里有一个少年，眼眶通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大声喊道：“安爷爷，你是不是打他了？”

安奶奶笑着抱起她：“小牙妹，小哥哥只是想家了。”

周青牙摇晃着小脑袋：“家？哥哥的家在哪呢？”

安奶奶把她放在院子里的凉床上：“哥哥的家，可远了。”

周青牙站起身去摸安爷爷怀里的小脑袋，像是哄小狗的语气：“哥哥乖，以后要是在想家的话，就去隔壁吧，那是我家，以后也是你家了。”

安阳看着摸过他的头顶，顺带拿走他上衣口袋糖果的那只手，肩膀一抽，又开始放声大哭。

两个孩子有伴，调皮捣蛋更是常事。

安阳没少替她挨打，那天黑白的电视机里面正放着男生向女生写信表白的场景，周青牙闲来无事从安爷爷的书桌上拿来纸笔，歪歪扭扭写出几个字，还来不及写完，安阳就进来了，她吓得赶紧往桌子下藏。

安阳放下果盘，打量她：“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周青牙不安的说：“没有，才没有。”

安阳靠近她：“真的？”

周青牙认真的点了点头。

安阳坏笑一下，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周青牙吓得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扑通的跳得极快。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这是什么？”

周青牙睁开眼睛看见他正要打开那张纸，赶紧伸手去抢。

安阳反应极快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我喜欢，，”安阳开口念到。

可惜后面只有一个宝盖头，他打趣到：“你喜欢谁？宝盖头，莫非是我？”

周青牙耳根渐渐红了，矢口否认到：“不是，我才不喜欢你。这不是我写的，不是。”

安阳仔细瞧了一番：“这么丑的字，还不是你的？瞎说什么呢，你放心，就算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周青牙踩他一脚：“说了不是，少自恋。”

周青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肚子饿得响个不停，她出了疗养院，随便在旁边的小饭馆吃了点东西。

重新回病房的时候，安爷爷正和安阳聊天，精气神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周青牙关好门乖巧的叫了一声：“爷爷。”

安爷爷招呼她过去，安阳起身把位置让给她，拿了一个苹果在沙发上削了起来。

安爷爷拉住她的手：“牙妹子都这么大了，时间真快，爷爷怕也快要去见你安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