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车览原野，凄然动愁怀。
底事情恁切？从兹不再来。
我有一腔血，曾啼杜鹃色。
尔今复盈腔，同调相与碧。
黑泉款款流，芦花漫天游。
王孙痛蔓草，桃李慰吾俦。
天南与地北，何处乌鸦白？
但持明烛心，关山不能隔。
1984年
评 本首为诗人调回故乡离校时所作，题为《留别黑泉》，实为留别三团一中，也是留别那刻满自己青春岁月、灰暗记忆的大地。诗人没有如一般人的欢天喜地，而是满腔复杂的情绪。全诗四韵，四句为一韵，每韵为一个情感节奏。首韵，诗人登车要离开了，离开这曾经的炼狱，也是自己作为“园丁”培植“桃李”因而情怀眷恋的所在，以致凄然情切。作者自述，起程前夜，同事学生共聚，诵诗至“从兹不再来”时，女生陈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第二韵，押入声韵，诗人想到自己当年的理想与情怀，随着炼狱生活和年华老去几乎都冷却了，现在调回去了，该又能为我们的国家民族做出点贡献吧，现在，血，又热起来了。第三韵，又回到眼前，写黑泉之景，充满忧郁，但想到学生们，自己又感到了一些安慰。最后再押入声韵，诗人念想到回去后的情形，回去后是否就没有不公正了呢？诗人显然对社会的一些阴暗面信心不足，但是，又告诉自己，只要自己保持一颗像蜡烛一样奉献教育的红心，那么，“我”与黑泉的感情，是关山不能阻隔的。
全诗情绪跌宕，有忧愁，有低落，有激愤，有彷徨，有自怜，沉郁顿挫，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