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肉

烬言买了两个男人的事,昨晚差不多就被传遍了全村。

毕竟,他们也要用水啊。

只是趁着夜色在河边聊的不怎么尽兴不说,烬言那老大一声不满意的呵斥她们听到时也是差点吓了一跳。

跟唱歌一样,都是些什么鬼动静。

还有牛小八那家伙,鬼迷心窍,竟然真敢摸上门去偷看,难道还想拣点便宜?

村里的人虽然大体上团结,但暗地里看不顺眼的多了去了。

像牛小八,喜好漂亮的女人,没出息。

像烬言,不男不女的,又丑又凶又孤僻,没朋友。

···

还有这河里的女人,一点也不怕她们,想想便该知道她男人什么都没说。

可长个耳朵不听?长个眼睛不看?蠢,没脑子。

话说蠢点好啊,蠢点活得久。

女人们的眼色打来打去,最后伙同着也没有当着女人面说的太露骨。

至于她们故意咧咧的那些话,烬言女人听了又是什么想法,其他人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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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着河边,烬言对她们这么平和的一幕十分满意。

水里面,沉如月洗完澡已经开始搓洗衣服,为了赶回去让人不要闲着,他也顺着草多的位置直接滑回挑水的地方。

把两个盖好盖子的木桶分开放好,他用扁担微微勾着横栏后,弯腰轻起。

然后,抓着两边勾桶位置稳了几步路,烬言便只用单手扶着肩膀前一点的位置继续走。

边走,他不时还要看一眼前面桶盖上,那里被男人放着用草叶扎了一圈的野菜,要是掉了,等会也好回来捡。

担水时,上山容易下山难。

所以烬言特意做了桶盖就是为了不撒水,浪费工夫。

走过烧鸡的位置,他见火已经熄了便用脚将其盖住捂上,等他下一趟来吃刚刚好。

山路险陡,烬言却走的又快又稳。

因为赶了点时间,两人很快就在分岔路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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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如月一身湿乎乎的,看着脚下只管闷头往家走。

她耳边回荡着河边女人们的闲言碎语,不由想起昨夜,那男人确实一直盯着女人的身体看。

不仅脸上没有红晕难为情,双眼还亮晶晶的,简直大色魔。

亏她当时以为他是看着锅里的药!

灰色的眼睛少见,烬言那双带了亮光后,更是像极了稀罕的宝石。

也是因为注视着这样的眼睛,她才没注意对方看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想想,她竟然真的把那位的身子暴露给了对方,还是在这么窘迫的情况下···

既没有梳洗也没有告知,任由瘦骨嶙峋的女人被审视···

天,醒来后的她还能让自己活着吗?

第一次,沉如月僭越的分析女人的想法。

这时,小路附近传来枝叶响动声,女人偏头瞟了眼。

原是一个比干柴没粗多少的男人正挑着扁担快步而来,水桶的重量让扁担上下摆动着,仿佛随时都会从尖锐的肩膀处一分为二。

那是,烬言?

不是夜里,也不是睡眼朦胧的起床时,这片日光晒得亮堂堂的野地里,男人的上上下下,沉如月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对方距离她越来越近,记起一闪而过的灰色眼睛后,她又才一动不动地望回去。

“这些水是在山里挑的吗?下次我也一起去吧。”

记起自己的身份,她这样说道。

而十分轻松的烬言很快到了女人面前,他对沉如月的话不怎么高兴,“你觉得你能做得了这种活?”

买她下来就够不安逸了,还想又用笨手笨脚偷懒,天真!

沉如月:“···”

刺了对方一句,烬言也没把扁担给女人尝试。

毕竟女人虽然高,但这种活没干过的人手脚都很笨,真要做也得等人学会了,他才放心对方进山挑水。

擦过濡湿的衣袖,走在女人前面,他没忘自己下来这一趟的原因。

边走,他边说:

“你回去了就先在箱子里找件我的干衣服穿上,然后,你把床上的所有脏东西都拿去河边洗。洗完回来就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

“对了,脏东西不包括另外一个女人,她得等身体更结实后,你再给她洗。”

“好。”

女人老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烬言转了转眼珠,也不担心她是不是第一次洗衣服。

反正灰灰的布料,大家也看不出洗的怎么样,过一次水晾一下,也算干净。

两人一起回到屋前,烬言在放下扁担时,沉如月立马在后面手忙脚乱的帮忙扶了一下。

只是,这个动作没什么用。

烬言都没感受到。

他还没好气地朝人指了指,“怎么说你呢,又不知道开门。”

沉如月低下头,她看着弯曲的铁链下,有血水已经渗进了裤腿。

那是她刚才又撕裂的伤口。

但眼前人,似乎真的看不到。

浓密的睫羽将眼中神色完全遮住,女人动了动铁链,什么都没说。

而另一位,朝天上望了眼,嘴里嘀咕着:

“白天开始热了。”

烬言家屋顶遮掩少,从山里走回来站了一会反而出了汗。

他擦了把额头,把木桶上的野菜连同盖子放到一边,自己把门打开,然后一手一桶水提进屋里。

水缸装完两桶水刚好一半。

屋里安安静静,女人还没进来,似乎站在外面生什么闷气。

烬言瞥过床上的人,默然想:可能饿了吧。

于是,把桶带到门口,他重新挑起扁担,走之前安抚的来了句:

“我挑了水回来就做饭,你赶紧去换衣服。“

可别湿气入体,生病了大药治不了,小药贵。

他突然的关心,沉如月终于诧异地抬头。但烬言留给她的只有一副瘦弱不堪的背影,没有丑陋面容,他这样子终于有了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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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烬言两腿生风,满脑子都是野鸡肉。

他匆匆赶回自己埋得土堆前,把桶一丢,迫不及待地直接用手刨开。

把泥巴疙瘩在地上砸了几下,两手轻轻往外一扒,油珠子瞬间从叶子里冒出来,连带着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烬言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一口咬下后,他双眼放光:

正正好,热乎的!!!!

一顿狼吞虎咽,长不肥的野鸡很快就被烬言连带着骨头吞吃殆尽。

嘴里咬的咔擦作响,他思索着,天天吃肉的日子确实很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