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五十三年,洛阳年八,未曾出内门一步,宗门内除李秋水外,年轻弟子皆赴蓬莱仙域求学。
宗剑阁,内门重地水竹庭。
溪水顺着山涯流动,红色长廊与蜿蜒的溪道交错,长廊的周围是连会的竹林,露珠随竹叶汇入几道小径。
溪流渐归于平缓,被一座小亭岔开,亭中心是一个青玉的棋盘,棋盘的中间插着一柄青玉的竹剑——青竹。
竹剑旁是一座广扩平整的阁亭,阁亭的前方是正门,其两边连着东西两门。
庭中坐着几人,台中央李慕容正与其中一人头上长着龙角老者对弈。
溪流穿过阁亭,阁亭与西墙中央是一座小亭。
今日跟随萧九崇完成阅读的李洛阳,正如往日一般,开始坐论,而今日谈论的主题是“逍遥”。
“外公,圣人皆言,心无物于外物,便是逍遥,可人存于世,又怎可能如此”
“哦?那你说什么是逍遥?”
洛阳早有答案,“应当是:言不受所限,行不受所止,一目可见山河万里,一息可揽日月星辰,此谓逍遥”
萧九崇笑问道:“若是如此,那古往今来应是帝王最是逍遥,可既如此,先人为何要推翻王朝之治,实行新政,而非承其位而继之?”
洛阳思考近些年的所学所闻,“因帝高而权重,险有愿齐万民同道者,前人遂与仙域同政,为万民,行新策”
萧九崇轻扶其头,郑重的说道:
“若言顺天理而发,则无所限;若行循律法而动,则无所止,一目见山河万里心系天下万民,一息揽日月星辰所为众生之息,此谓之逍遥”
洛阳听后,有所明悟,“有力然不为外物所迷,有权然不为私欲所控,思之为民,行之为民”
今日问论至此结束,洛阳看着要离去的外公,推开身前双鹤,鼓起勇气问道:
“外公,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哥哥姐姐们一样习武啊?”
看着一脸期待的洛阳,萧九崇笑问:“怎么不愿跟外公读书?”
洛阳急忙摇头,顿感懊恼。对于这个从小便待他温柔的外公,他着实不想让他伤心,失望。
“罢了,这些年该学的道理也学的差不多了”,萧九崇朝洛阳招了招手。
洛阳上前被抱住,萧九崇于其眉心处轻划而过,只见洛阳眉心中一朵白色九瓣莲叶正绽开着隐发变为青色。
“洛阳,你的天赋比较适合学习阵法,你阿娘是一位阵法宗师,即日起就让她教你吧”
萧暮雪一怔,她早就不满这老东西了,一天到晚讲一些高大上的道理。洛阳神早都觉醒,也不教些有用的。
看着萧暮雪匆忙将李洛阳带走,两鹤于身后跟随,直到所有的脚步声都消失了,众人聚在一起。
李华青急忙问道:“岳父,洛阳他这是什么情况?”
萧九崇摇头叹息:“常人于六至十岁开始可以感悟灵力,否则便很难觉醒。而魂莲多于十岁之后方才显现,表示可以正式修炼魂力”
“我原本想着既然醒魂力,不妨待可以感悟灵力后再行授业。现在怕的就是洛阳于今夜便入了青阶魂力,陷入魂力远胜于灵府的状态”
众人皆惊,见多识广的老龙公缓道:“神魂优先于灵府,多数是魂修家族以环境催之导致,恐怕当年惨案的确带来了影响”
李慕容想了想道:“那也不对,环境确实对于神魂有所影响,可是洛阳并未修行相关功法,却有如此神速,倒是与传闻中的天源气运相似,可天源气运应是作用于灵府才是”
李华青追问:“那现如今,我们应当如何处理?是以外力强行催之?还是……?”
萧九崇目光开始坚定,“以外力强行催之,将来能成就必然有限,今夜我会前去看看,华青你那边准备一下,实在不行也只能银针开脉了”
李洛阳跟着母亲来到空无一人的演武场,萧暮雪开始跟洛阳介绍:
“修炼方式一共有三种分别是:灵修,武修和魂修
灵修者通过感悟天地灵气,引气身体,凝结内丹,随后开凿气府,供修士调用。
武修分为两种,一种是对身体进行锤炼,不吃天赋但极苦;另一种就是“势”,依赖自身领悟能力形成一种域。
魂修则可以通过神魂进行精神打压,或是以灵阵沟通天地灵气,形成各种手段”
看着李洛阳懵懂的点了点头,萧暮雪继续说道:
“修士多数选择其中一,两项进行修行。
例如你阿爹主修灵力,副修武道,又曾担任边域将领,手持长枪时身上有一股一夫当关的“势”
而你阿娘我呢是一名阵师,大多数阵师主修神魂,但灵力随着神魂而增强,所以也可以算是副修灵力”
话落萧暮雪眉心处含苞的紫黑色莲花显现,其中一瓣已然绽放,抬手凌空挥画。
紫黑色的线条随着指尖而动,一个古朴的“冰”字浮现,后被圆圈住。
“这就是灵纹,也可以说是一个小的灵阵”
萧暮雪手指轻勾,灵纹转动与地面平行,一片片雪花飘落。
萧暮雪手再次轻挥,一瞬间更多灵纹浮现,被线条连接在一起,将母子俩围住。
“灵纹可以进行蔓延,大大加强灵阵威力,多个灵纹通过蔓延连接就形成一个真正的灵阵了”
“咔擦”,“咔擦”
整个灵阵化作冰堡,随着一声响指炸开化作细碎的冰花飘落。
李洛阳伸手接住,兴奋道:“阿娘你教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阵师”
萧暮雪温柔的看着李洛阳,手中唤出一杆灵笔递给他,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背,“闭眼感悟自身,同时感受周围”
洛阳闭眼感悟,很静,很静。呼吸,风吹叶,鹤疏羽各种声音被无限放大。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可以看得更远,更细。萧暮雪带动他的手书下简单的白色“水”字出现。
水珠凝结滴落,萧暮雪缓慢收回手,那枚灵纹直接散了去。
李洛阳执笔再画,下一笔刚落,前一笔开始消散,连续多次起笔,依旧如此,不免有些失望。
萧暮雪看着李洛阳屡次失败,轻扶他的安慰然后将自己的紫玉系在洛阳腰间。
“这是魂玉,有利于神魂修行,同时亦是一个空间法器,方便携带”
同时又拿出几个卷轴,说道:“现在你刚开始学习,还不能熟练运用魂力,可以先将灵纹保存在阵源轴中。
虽然效果会有所削弱,但在不能一念成纹之前,面对紧急情况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李洛阳接过其中一个古朴卷轴并打开,那灵纹好像活了过来一般,在纸上变化。
萧暮雪震惊的看着李洛阳,其眼中金光流转,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临摹,但不一会整个人开始些摇晃。
萧暮雪快速换去洛阳手中卷轴,拿出一本基础的道:“不急,咱们先从简单的五行灵纹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