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事的回忆

甜蜜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到了七月,一年里最热的节气。

这一个周五下午,罗溪下班前接到了曲老师打来的电话,让她周末有空到家里来。

罗溪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去他们家了,曲老师在电话里也没多说什么,罗溪担心是方校长的胆结石复发了。她在下班后急忙打了个车,赶往渭城中学家属院。

到了后才知道,原来是方知放暑假,上个月就从美国波士顿回来了。

晚上,罗溪和方知躺在一张床上,听她说着在美国留学这两年遇到的稀奇事。当方知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停了下来。

罗溪一直沉默地听着,始终没有插话。

方知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来,转过身问她:“罗溪,你有男朋友了吧?”

罗溪听后紧张地看着方知,没有回答。

“你不用瞒着我,我妈都听说了,你交往了一个比较疯狂的男友,她正打算给你上教育课呢!”

罗溪听后表情阴沉下来,陷入到不安的静默里。方知看到后,赶忙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妈咋说,你爱他吗?”

罗溪看了方知一眼,点了一下头。

“那你们……亲热过吗?”方知接着问。

罗溪窘迫地红了脸,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还是处女啊!我已经不是处女了。”方知平静地说道。

罗溪瞪大了眼转身看着她,见方知平躺在那,很淡定地说道:“我在美国交了个华裔的男朋友,我们已经住在一起有三个月了。”

方知说完,转过头小声对罗溪说:“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我哥和我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罗溪没有出声,闭着眼平躺在那里。方知见她一直沉默着,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想了想,转过身问道:“罗溪,这两年你养父母对你应该好些了吧?毕竟你现在已经工作挣钱了,经济上不再依靠他们……”

罗溪睁开眼看着方知,摇了摇头,依然什么都没说。

方知见她这样,也只好沉默了。过了一会,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等方知熟睡后,罗溪躺在那,想起了十五岁那年的一件事,那是她刚上财校的第一个学期。

元旦过后半个月,她们学校放寒假。罗溪和老师们一起批改完同学们的期中考试卷后,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提着包,坐公交车往城西的家里赶。

等她回到粮油公司家属院,上到六楼用钥匙开了房门,发现屋里并没有人。

他们家住的西单元的中间户,只有两间半屋子。一进门正对的是厨房,与门之间隔着四五平方大的地方,算是饭厅,放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

饭厅东西两侧分别是两间卧室,罗溪和弟弟住在西卧,房间比养父母住的东卧面积要大一些。屋里面除过两张小床和一个衣柜,还放着一张长沙发、电视柜和电视机,也算是客厅。

罗溪提着包走进西侧的屋里,见沙发上摆满了弟弟的书本和几只破损的玩具。

她把提着的帆布包放在沙发旁,摘下帽子和手套,蹲下身整理好弟弟的东西,把它们堆放在沙发旁的一个小茶几上。

屋子里有暖气,罗溪很快就感觉到了热。她脱了棉服,挂在饭厅的椅背上。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下班时间,她可以乘这个时间洗个头,擦个澡。

罗溪走进厨房,把铝壶接满水在液化气灶上烧上。她打开冰箱,见里面除了鸡蛋,就是一盘剩菜和半个冷馍。

罗溪关上冰箱门,把灶台下的米罐揭开,见里面有半罐米。她挖出两碗放在瓷盆里,准备等会洗完头把一家四口的饭先蒸上。罗溪看了看米罐旁堆着的白菜、萝卜和苹果,并没有动。

她进到紧挨着东卧的卫生间,在凳子上准备好半盆水。过了几分钟,罗溪到厨房摸了摸烧水壶,觉得差不多了,就关了灶,提着水壶进到卫生间。

洗完头后,罗溪重新接了一壶水放在灶上烧。她走到西侧的屋里把自己的帆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要换洗的内衣裤和秋衣裤。

水一烧好,她就提到了卫生间,把门锁上。

罗溪在卫生间里脱了衣服,刚把身上打湿。她听见外面有人开门进屋又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应该是涛子回来了,罗溪想。她没有理会,准备往身上打香皂。

这时,卫生间的门锁却突然晃动起来,罗溪吓了一跳。

透过门上的毛玻璃,她看到那个人影应该是她养父,就慌忙喊道:“我在洗澡呢!你等一会。”

没想到门锁晃动的更加厉害了!罗溪赶紧放下香皂,拿起条干毛巾,快速把身上的水擦干,穿上了胸衣和内裤。

她还没来得及穿秋衣秋裤,就听见“砰”的一声,卫生间的玻璃被什么东西砸烂了,一只手伸了进来,打开了她反锁的门。

罗溪赶紧拉过浴帘遮住身子。她养父一身酒气冲了进来,正好一脚踩上她刚刚洗头时不慎倒在地上的洗发液,一个趔趄摔倒在马桶边。

罗溪光着脚,从他身边跳过去,狂奔着跑出卫生间,飞速冲进对面她和弟弟的房间,把门反锁上。

罗溪抖着手在帆布包里翻找着,可一件衣服都没有了。

她原本打算回家只待十来天,换洗的秋衣裤都拿去了卫生间。她的衣服本来就没几件,又都放在了学校里。

罗溪赶紧打开屋里的衣柜,在弟弟的一堆衣物里快速翻找着,终于翻出两件大一点的衣服,就慌忙套在了身上。

罗溪还是不放心门锁,就挪过门边的长沙发把门顶上。她靠着沙发座挡,浑身发着抖蹲在地上。

隔着门,她听见养父在卫生间里大声呕吐着,过了一会,她听到地上有碎玻璃滑动的声音。几分钟后,这声音消失了……又过了四五分钟,她听见了开关门的声音。

“唉,我姐回来了?”罗溪听见弟弟涛子在问,涛子应该是看到了她挂在饭厅椅背上的棉服。

罗溪从地上站起身,扶着沙发背,喘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