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还以为，你会直接一巴掌打过来呢！”
凉凉的一句话，却仿佛将人刺激着了。他猛地抬头，眼中的通红将姬瑶吓了一大跳。
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好，那几分鄙夷终究是不再掩藏：“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姑娘，不是你们先抛弃的她吗？现在，反倒要来怪我一个外人？”
“若是没有人回京报给你们她失踪的消息，不知你们这群在京里好吃好喝的过着的人几时才想得起还有她这么个孤家寡人。”
此言一出，他脑子里“轰”地一声，那根弦，终于是断掉了。
他此时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灼烧着，这个身体都很热，像是要——爆掉——
眼睛一闭，尽力平息自己心中的火气，尽力地——想要将那股烈焰收拢起来......可，或许是因与她口中的事实所带来的愧疚纠结在一起，反倒让他更闷，像是将想要浇上去的水错拿成了油......
“轰”地一声，终于是，爆开了——
“噗！”
终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姬瑶躲得远了些，她可不想让这血溅到自己身上。
待他平稳下来，还是万分嫌弃的捂住口鼻又退了几步。
“不会的......”他双目无神，只是重复着这几个字。
“什么？”
“我说，我们没有忘了她。我们也绝不会忘了她！至少，母亲与我不会！”
姬瑶嗤笑一声：“说得跟真的似的，那位陈公子你总知道吧？当初山盟海誓，说要不离不弃......还不是在年前悄无声息的娶了自己的表妹，叫那个......那个什么的。”
汗颜，还记不清她的名字。
对面的人紧紧抿住唇，额上青筋若隐若现。
眼底依然是空洞的，嘴里还呢喃着：“不会的，我们不会的......”
姬瑶叹口气，心想，这小子，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其实，时至今日——你也不必来问我了。三日后，京兆府尹会开堂审案，届时，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却仿若没有听到，只是道：“我妹妹呢？”
“你妹妹？死了。”
她倒是并不隐瞒，轻飘飘地抛出了三个字。
死了？
死了！
她居然死了.....
脑中瞬间闪过那一身红衣，骏马奔腾的样子，骏马上的红衣少女神采风扬，眉目嚣张，那鲜活的模样......
她薄唇轻启：“哥哥......”
双眼已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嘴巴也在不自觉的抖动，不受控制的继续问话：“那你......那你为何假扮我妹妹......”
唇在剧烈的抖动，眼泪也已经完全将这个少年人的面庞覆盖，让姬瑶看得心里堵得慌，
咬了咬唇，算了，这也是她的亲人，卫柳现在应也还是不能完全放下的。
遂有些怜悯地开口：“她托我办些事情。”
只是，这句话后，那人却再没有的话语。
她知道，方才只是这个人真正的的没有经过思考的话，也许是之前早已经在心头组织好，准备一步一步地接连问出的。只是，上一个答案，终究是太过令他不敢置信，因此，这一句话只是机械地接替上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而这股劲过后，这个到现在仍是不敢置信、不能接受事实的年轻人，便再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再也没有了......问出下一个问题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