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京西南路乱成一锅稀粥

李懹时刻关注场上形势,生怕出现不利于手下爱将的事情发生。他忽然瞥见晋军阵中云宗武暗箭偷袭马劲,情急之下大喝一声:“马劲当心冷箭!”

马劲与山士奇交战正酣,听到李懹提醒猛地抬头看时,那箭已来到跟前。

达到马劲这个级别的武将便是人类极限,武艺已臻化境,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只见他“霍”得侧身低头,云宗武射出的箭擦着他的头盔,斜飞出去,他的动作再慢上丝毫,将命丧当场。

山士奇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浑铁棍横扫马劲上半身。马劲刚刚躲过云宗武的箭,再躲山士奇的棍时动作稍慢,被浑铁棍扫中肩头,一阵剧痛袭来,马劲撇下大斧,伏鞍而走。

马勥见弟弟受伤,山士奇在后紧紧追赶,急切间跃马舞刀,直取山士奇。

山士奇连日来力战袁朗、马劲,体力损耗极大,见又是一员“纪山五虎”的悍将上阵,料不能取胜,回马便走,避其锋芒。

云宗武刚刚一箭助山士奇打伤马劲,意气正盛,迎着纵马追击山士奇的马勥又是一箭。

马勥举刀磕飞这一箭,见正是射弟弟马劲的那员晋将,心中大怒,不去追山士奇,却向云宗武杀来。云宗武一时之间不及更换兵器,被马勥手起刀落,劈于马下。

一众晋将见又死了云宗武,不禁义愤填膺,当下史定、吴成、仲良、伍肃、竺敬等“壶关八骏”成员将杀入晋军阵中的马勥团团围住。

马勥傲然不惧,一柄长刀挥出层层光影,独斗群雄。

爱才心切的李懹岂肯放任马勥独自涉险,一声令下,楚军齐出,杀向晋军。

山士奇、黄信、韩滔见楚军擂鼓进攻,也各自率领晋军、宋军向前掩杀,转瞬之间战场中间杀声震天、尘土飞扬,将双方交战的将领袁朗、秦明、滕戡、呼延灼卷入核心,双方一片混战。

楚军有三万人马,宋晋联军却是五万,在此等规模的战役中,想停下来都困难。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整整打了一个时辰方才各自收兵回营。

宋晋联军计点兵马,两万宋军只余一万三千人,三万晋军尚存两万五千人,晋将蔡泽死于战事。

另一边楚军三万兵马损失一万四千,受伤的纪山五虎将马劲来不及逃脱,在乱军之中阵亡。

两战死了两员虎将,令李懹痛悔不已,他不敢恋战,拔营撤回襄州山南军。不料途中却遇到关胜军,关胜领宋江命令,早就等候在此,截住楚军退路。两军狭路相逢,大杀一阵。

李懹军乃是疲惫之师,怎当得养精蓄锐已久的关胜军一万兵马,幸亏得袁朗、马勥、滕戡力战,敌住关胜、郝思文、魏定国、薛永,才保护李懹逃脱,楚军又丢下两千具尸体,而宋军损失甚微。

襄州山南军段二派出钱仪领兵一万接应李懹,半路却遭遇另一支宋军,负责阻击襄州援军的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一万兵马。两军一场混战,没想到居然是有备而来的宋军被打败了,段鹏举领着败军逃回邓州。

钱仪军继续前行,与失利后撤的李懹军合兵一处,徐徐退守襄州山南军。

秦明、呼延灼、山士奇三支军马回到大营休整,再图征进,此时得胜的关胜军前来会合,宋晋联军的总兵力达到四万八千人,由四员虎将统御的这支联军迅速恢复士气,一日后直奔唐州而去。

大军正行进间,前头探马传来消息:縻貹率领一支人马,绕过宋晋联军大部队,奇袭邓州!

关胜等人大惊失色,此时宋晋联军主力都在这里,准备攻打唐州,縻貹怎敢冒着唐州失守的风险,去打邓州?

关胜、秦明、呼延灼、山士奇一处商议,邓州在均州南丰府、襄州山南军和唐州的包围之中,三面都是楚军,不敢稍有差池,否则整个京西南路不保,不复朝廷所有。于是四人领兵返回邓州增援宋江。

这次縻貹又把宝押对了。

原来,縻貹得知宋晋联军进攻唐州,便率领楚军在唐州城外扎营列阵,准备迎头痛击对手。结果前方探报,宋晋联军遭到纪山李懹军的阻击。

随着战报不断传来,縻貹计算出,这支宋晋联军一出,邓州宋江守军便只有两万多人,宋晋联军被李懹拖住,急切间无法进攻唐州,若趁此机会领军奇袭邓州,即便不能攻下邓州,也足以令宋晋联军顾此失彼,不敢妄动,从而逼迫他无功而返,唐州之危自解。

于是縻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柳元率领一万楚军守城,自领鲁成、寇猛和四万三千大军绕过宋晋联军,大举进攻邓州。

縻貹的战术思想是,宋晋联军敢对唐州打攻城战,他就敢对邓州打攻城战,看谁的头硬。

他赌对了一件事——宋晋联军不敢托大,全军回援邓州,唐州安全了。

縻貹不准备白来一趟,趁着宋晋联军尚未返回的时间差,他要给新晋秦王宋江添一回堵,率领四万多楚军四面围攻邓州城。

岂料宋江玩儿起战术来一点儿也不保守。尽管他比不上朱武用兵那样料敌先机、出神入化,却也难得思虑周全。似乎早就提防楚军会趁邓州兵力虚弱之时前来攻城,城外已备下了伏兵。

縻貹刚开始攻城,忽然手下来报,楚军背后遭到攻击。他还纳闷,宋晋联军都在回来的路上,哪还有什么宋军部队在城外游弋?

不等他下令回身反击,又有小校报告,攻打另外三座城门的楚军身后,也都遭到宋军伏击。

縻貹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自己这是中了宋江的埋伏计,这里才是宋军主力?

容不得他细想,急忙传令舍弃攻城,自西向北,与进攻北城门的鲁成军会合,再行突围。

縻貹正领军绕城而走,迎面遇到一支宋军,旗号上写着:“小李广花荣”。

縻貹叹道:“宋军果然早有准备,花荣乃是梁山八骠骑之首,若非名额限制,五虎大将中当有一席之地。如今遇到他,不可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