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俩的感情慢慢变得无法愈合,每天在一起生活就像陌生人一样。
二哥的钱他使终不还,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的,直到二哥打电话来说:“舅舅走了,走的时候没闭上眼,我们已经尽全力了,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把他的事业做下去,可他不知道,他治病的时候把钱都花光了,还欠了不少的债,小黄和一个老外跑到俄罗斯去了,你们说那里和北大荒有什么区别?冬天的温度达到零下40°度左右,就是说话和咱们不一样呗!唉!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二哥,你也别怨嫂子,她过惯了富足生活,要是和你一起去还债,那样就得吃苦,她一个女人怎能受得了?理解她吧!”我在劝二哥,二嫂跑了对他的打击挺大。
“小雨,我没事,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来还,一个男人做不到这一点还叫什么男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还在啊!大不了从头再来,你忘了我们刚下岗的时候,刘欢唱的那首歌里就说过: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二哥坚强的话语,听得我热泪盈眶,二哥不再是那个每天和我斗嘴的那个二哥了,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他成熟了,能担负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了。
“二哥,思军借你的那些钱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不要了吗?那也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就这么白给他了?他拿这钱不感恩不道谢的,反过来还说咱家人傻,你说气不气人?二哥,这钱你还得管他要,不能便宜了他这个没良心的。”
“算了吧!小雨,他既然不想还,你再要他也不会给的,我现在反正也是欠债,多一万少一万的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俩过的好就行,相信你二哥,二哥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不但钱能还上,还能像以前一样风风光光的。”
和二哥通完电话,心里有欣慰也有愧疚,欣慰的是二哥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打倒,愧疚的是那么多的债让二哥一个人还,也真够他受的,我和思军不但帮不上他,反而给他增加了不少麻烦。
想到这,我对思军的为人处事更是嫌弃,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心里光想着自己,从来不为别人想一点点。
从思军从二哥那里拿走八万元开始,我就一直在怀疑?他的钱真的用在做生意上了吗?挣的钱都去哪了?
带着质疑的想法,我到了思军的单位,找到和思军一起工作的邢老四,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外贸公司工作,是思军的徒弟。
当初思军告诉我邢老四是他的徒弟时,我都感到意外,没想到老邢家还真出人才,邢老二退伍后也在机关工作。
邢老四对我的问话支支吾吾地不敢说,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吓唬他说:“小四,问你也是信得过你,你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听说你新处了对象?女方是我家亲戚,如果她问我你怎么样?我就告诉她,你是个不诚实、不守信用的孩子,到时候你俩能不能成就别怨我了?你岂不是自找麻烦?现在偷摸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你师傅的,自己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
邢老四信了我的话,悄声告诉我说:“嫂子,我告诉你,师傅没从外地进豆种,就在咱农场花四万元进了一批,他利用工作之便,和各村的村长拉关系,把豆种都卖了,赚了不少钱。嫂子,我可啥都告诉你了,以后师傅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啊!他能整死我啊?”
此时我已是怒火中烧,胡思军怎么可以这样?手上有钱也不还给二哥?二哥的舅舅都病成那样了?他也一分钱不拿出来?这是人干得事吗?
我极力保持冷静,拍拍邢老四的肩膀说:“放心吧!小四,嫂子刚才都跟你打保票了,绝不会说出去的。唉?我问你,你师傅拿那些钱都干什么了?没看见他往家拿钱啊?”
“哎呀!嫂子,别再逼我了,师傅拿钱干啥了我也不知道?你问问和他一起打麻将的人啊!听说他们玩的筹码挺大,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得走了,再和你说下去,让师傅看到了,有我好果子吃了。”
邢老四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伸手没抓到他,算了,也别逼他了,思军是不会让他知道的,要想弄清楚,只有靠自己去查了。
我正站在门口胡思乱想,忽然看到思军从单位的后门一闪没影了,我赶紧追上去,只有这样才能弄明白他每天在干什么?
思军左拐右拐地转到了封闭市场,买了许多的吃的、用的高高兴兴地在前面走,他完全没有防备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思军走了几个胡同,到一户人家停下来,他伸手敲门,脸上的表情是幸福洋溢的,在自己家里,他从来都没有表露过。
“谁啊?大白天的敲门也不轻点?把老娘吓坏了你养着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听的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院门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探出头,一看这人我认识,她是镇上有名的“杨花瓶”,是专门勾引男人的。
“死鬼,吓我一跳,使那么大劲干嘛?门都让你敲坏了,让别人听到了多不好?还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给我买衣服了吗?我不喜欢红色啊!有惊喜吗?”女人娇羞地说道,伸手轻轻地打了思军一拳。
“买了买了,我是故意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快进屋,让别人看见了。”思军像泥鳅一样钻进去,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一看两人就不像正常朋友。
我猛地一下想起这个声音在电话里听过,也是她过生日让思军买礼物,而且不喜欢红色。
我怔在那里,原来思军上班只是个幌子,他每天不是打麻将就是在这个女人家里,从二哥那里借的钱都花在这里。
我使劲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今天必须要冷静,不能敲门进去大吵大闹,那样不但坏了思军的名声,也会影响‘杨花瓶’今后的生活。
我默默地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脑子里却想着和思军认识的前前后后,从头至尾我就是个替补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
夜已深了,思军哼着小曲回来,一进门就上床睡觉,我一直在等他,可他一句话都没说,我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战,结婚才一年,感情却像七年之痒,这样的婚姻无法经营下去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一座坟墓,即便两个人都在呼吸,那也是一片寂静。
我不能理解的是:思军真的是那种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吗?无论你做的再好,他永远都是那样无动于衷?我感觉和他在一起真的好累。
凌晨四点左右,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这一夜我坐在沙发上想了许多,难道我俩刚开始认识就是个错误?并且还一错再错地组建了一个家庭?
想到这里,我拿了张纸在上面写道:“思军,咱俩就不能好好谈谈吗?这样的生活是你向往的吗?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能使你这么对待我?爱情不是靠吵架加深感情的,它需要两个人的相互维护,才能幸福在一起生活。”
清晨,思军看到了这封信,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写道:“你还问我呢?你认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你和我妈相处的啥样心里不清楚吗?结婚后你叫过几次妈?”
写完这几句,思军看都没看我一眼上班走了,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妈一年来我家几次?我能叫她几次妈?你们一家人在那边吃、喝、玩、乐,把我一人扔在家里,哪有机会和你家人好好相处?他大姐倒是常来,我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的犟脾气上来了,既然过不到一起就离婚,以前我还顾忌这、顾忌那的,现在不管别人怎样看我了,以后找不到人家就自己过一辈子,这样的婚姻真是受够了。
我越想越生气,亳不犹豫地拿起纸笔就写:
离婚书协议书
原告人:夏小雨。被告人:胡思军。
本人夏小雨于1995年8月经人介绍认识了被告胡思军,我们于1995年12月在当地的镇政府领取了结婚证。
由于我们双方在婚前缺乏了解,并且被告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自结婚后,我就没有体会到夫妻之间那种相互照顾、互敬互爱的幸福。
其实,我对他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他能给我一点点家庭的温暖就可以了。
由于无法再忍受这种没有感情,没有温暖的夫妻生活,因此我提出结束这段婚姻。
房子、财产是胡思军和我结婚前拥有的,还归他所有,本人就把结婚时带的嫁妆拿回即可。
此致
申请人:夏小雨
1997年、10月、26日
思军下班回来,看完后一把就给撕了,顺手扔进垃圾桶,我以为这么做他害怕了,以后能和我好好过日子了,第二天早上,我又重新写了一份放在茶几上。
没有想到的是,思军这次真的把字签了,我拿着那纸离婚协议书,感觉有干金重,好的感情在一张纸上,破裂的感情也在一张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