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对墓碑自言自语,不时破涕而笑!
“惜朝开玩笑!开玩笑的呢!”
“不管官家赏惜朝个什么官?都会继续为朝廷当差!”
“惜朝答应过你!替大哥为朝廷效力十年!惜朝不会食言的!”
祭奠完兄长!
脸上再次挂起如同冰霜一般冷峻,让人不寒而栗!
大雨倾盆!唰唰雨水落下!
为他洗去悲伤,忧愁!
洗去他最后的怜悯,仁心以及道德!
大明宫!
巍峨雄立,庄严肃穆!
第一次进宫!也不知有什么规矩?
随铁鹰入一处宫房,脱去全身衣物!
由内侍监检查是否携带兵刃?之后才能朝拜!
本来这一套朝见程序!许久都没用了!
不过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也戒严森备!
含元殿外!
因品级太低,没有资格入大殿,只能等召见才能进!
殿内!
怒语震耳欲聋,无非就是骂卫所办事不利!
逆贼谋反!竟毫无察觉?
半响!
出来一名内侍监!
“喧!北镇抚司!方惜朝进殿!”
低附身子!一脚踏进这间代表王权中心的殿宇!
双膝着地,手附地上,叩拜磕头!
“微臣方惜朝,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
大殿中人人切语!
“就是他?杀了鹰王?没想如此年轻?”
殿上的人?没几个认识的!
除了铁鹰外?就是那陈景炎了!
上次见他之时!还被气饱了一顿!
规规矩矩等皇帝发话?片刻后!
陈玄隆沉声道:“方卿?今年几何了?”
“禀陛下!微臣今年二九!”
“好!好啊~!”陈玄隆满意笑了笑!
“你们看看?我朝有如此人才?天佑大靖!”
群臣纷纷附和!
“天佑我朝!恭贺陛下!”
陈玄隆继续询问?
“听闻?鹰王那老贼?死在了你的手上?”
作揖行礼!
“禀陛下!鹰王遇微臣之时?已是力竭。”
“能斩此贼!骠骑将军和指挥使大人?也出了不少力!”
也知臣子是在套官场话!陈玄隆也不点破!
“恩!铁鹰和万喻楼你们看看?”
“尤其是你!铁鹰!此次逆贼密谋了这么大事?你居然都不知道!”
铁鹰连忙跪下!
“微臣失职,微臣该死!”
陈玄隆不喜摆手!
“行了!这次功过相抵,朕也不追究了。”
“方卿!此次你护驾有功!你说?要什么赏?”
叩谢应声!
“忠国君父!不敢贪功要赏!”
“不行!”陈玄隆摇摇头!
“赏还是要赏!朕之前说过?不会亏待你!赏罚还得分明!”
“微臣!谨听陛下做主!”
陈玄隆挥手!示意万喻楼宣旨!
“承运诏令!北镇抚司!方惜朝!两代为将!一门宗烈!”
“其护驾有功,斩鹰王!破谋逆!”
“特持为千户,望再建奇功,钦此!”
下跪再拜!
“微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方爱卿?望你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为我朝建功立业!”
“微臣!定为大靖赴汤蹈火!”
不时!陈景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陈玄隆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炎儿何事?”
“禀父皇,是关于儿臣两位老师的事!”
一听?陈玄隆脸色顿时阴沉!
“哼!朕就知道你要提及此事?”
“朕说了!只要张文广和杨忠林!上书表错!”
“就赦了他们,可二人非不认错,还在牢里写下清君十侧!”
下狱的张杨二人?乃陈景炎的夫子!
因不满厂卫势力滔天!二人居然上表朝廷,奏请裁撤二司!
厂卫乃皇帝的左右臂,权衡之下!
为了顾及万喻楼和铁鹰?就把二人下狱了!
如今白莲造反!能依仗的只有厂卫!皇帝自然袒护二司!
今日朝堂!不管有多少人弹劾二司?都不会有结果!
本来弹劾厂卫?都是拿来当个政治噱头!
皇帝私下也示意过,只要二人上表认错便可!
但两个自以为读了几本圣贤书的憨货?却非咬住二司不放!
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得罪一个卫所都有的受!
还要同时得罪两个?俩神经病!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没到自己说话的份!看戏便可!
“父皇?二位大人也是心系朝廷!”
“心系朝廷?”陈玄隆有些怒了!
“他们二人若心系朝廷?还在牢房里成天发牢骚?”
“此次若不是二司拼死护朕?朕岂能在此?”
“怎么?你听了那两个秀才讲了几年课,自觉圣贤于天下了?”
“就靠耍嘴皮子的人?能护朕?护大靖江山吗?”
“你忘了是谁护你回宫的了?是牢房里那俩腐儒吗?”
皇帝气急!太子赶忙出来打圆场!
“父皇息怒!想必三弟也是被张杨二人迷糊神志!父皇不要气怒!”
不时!陈景庭也出列劝说!
“父皇莫要气怒了!三弟?还不向父皇认错?”
哥哥们极力劝说!陈景炎心有不甘缓缓跪地!
“儿臣知错了!望父皇责罚。”
陈玄隆皱眉一叹!也不言语!
“礼部尚书萧万何在?”
萧万连忙跪下!
“微臣在!”
“朕记得?你和张文广!杨忠林!是同届进士?”
“禀陛下,是的!”
“好!你去牢里带个话,他们若再不上表认错?还在牢里瞎嚷嚷?”
“就别怪朕不顾君臣之间!多年情分了!”
话罢!皇帝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
在敛事处办了升迁!取了鸿雁飞鱼服,御赐绣春刀!
千户!正五品!属中高级武官!
又升官了!自来短短不到一年!便从卫卒一路升至千户!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多少人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一辈子,都混不到这个位子!
指尖抚过血红绸缎!官袍的红?就像用血染出来的一般!
以前升官?别提有多开心了!
可如今?为何心里毫无欢喜?
没有那种发至内心的开心市侩!
为何不再欢喜?
那是因为?
这身官服?
是大哥!用命换来的!
大哥自己都没穿上过!
可他!把活下去的机会!
穿这身官袍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他用血!为自己染红了官袍!
而他自己?却永远躺在了那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