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踏入校门的那一刻,好像从世外桃源踏入了一个纷乱嘈杂的世界一般,我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十一,她可能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比我要坚定的多,躲不过就踏过去吧,在里面,我们一样可以相守一生,我淡淡一笑,跟十一一起走了进去。
虽不至生死与共,但只能是与彼此相伴终老了,有了这样的约定,我还怕什么呢,那天,是我自复读以后,第一次把腰杆挺的那么直地走进了校门,十一默默地跟着,我停下,她上去的时候,也是那么无牵无挂。
回到教室里,我的话就主动多起来了,笑意也有了,把老大他们三个看的一阵愤怒,我们都劝了你小子一个星期了,还抵不过她跟你出去一会呢,重女轻男嘛这不是,追过来要打,我跟老大就纠缠在一起了,三儿和老二也上来了,帮着把我摁住了……
再往下的日子,又是那么平常了,我和十一时不时地见一次面,不见面的时候,都是各自学习的,思念已经不太需要了,我们需要的是明天,能在一起的明天,已经超越了爱情。
时间的快慢对我来说,不再那么重要了,只要努力前行就够了,老大他们三个的生活一直很规律,除了三儿有时候去通个宵,平均他喊我五次,我才去一次,到了哪里也是睡觉,陪陪他就够了。
十一那边,我虽然没去看过,但绝对相信她跟我是一样的,有关爱情我们已经都拥有了,不必再为这些事烦心,就淡淡地往前走就是了,在楼梯间遇到时,我们很少说话,只是一笑。
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吧,十一和我又去那片桃树林里聊天了,话还是不多,十一只说了她姐姐已经不怎么管她的事,我点点头,没什么的,只要我们这样淡淡地在一起,等日后成功了,他们会明白的。
回来,还是淡淡的日子,在我的生命里,从没有这么轻松安定过,感激,某天下午的大班空我在看着太阳的时候,突然觉得不管是前面所有的苦难,还是如今我跟十一的美好,都是恩赐,感激不尽啊!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份,我的生日也就到了,在前三年里,我好像都是过了生日的,但根本没有认真地过过,十一是知道的,但我不希望她会为我做什么,只要有那份心意就够了,真的。
在我生日那天下午,十一把我叫去了我们常去的那条小路上,远远地看她骑着车子过来,我有些奇怪,她一般都是走着来的,怎么骑车子了,后座上好像驮了什么东西,不需要的。一句话,就抵过无数。
十一把车子停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就去搬后座上的一个黑色的大盒子,我想上去帮忙,她却不愿意,示意我到一边去站着,盒子里的东西很多,她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着,最后才是一个蛋糕……
忙碌大约有半个小时,十一才停住了,跟我站在一起,看着地上那个用很多东西搭成的小房子,然后,她带着歉意笑了:“没想到,它跟我想象的差那么多,我设计的时候,以为它已经够大了,还是小了。”
“没关系的,我看着就不小嘛,咱们又不是住到里面,下面怎么安排,你说吧!”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地上的那个小房子,在这荒地的边上建,就算听足够大,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跟看坟的似的。
“早知道,我就去超市买一个旅行用的帐篷了,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进去吧,我也进去。”十一等着,我直接就钻进去了,她也钻进来了,这小房子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小,容下我们两个人,还能摆开一个蛋糕呢。
十一在里面继续忙活,把蛋糕的盒子拆开,把蜡烛插上,把碟子和叉子分好……我看着她做这些的时候,心里酸酸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要是,这房子就是我们的家,她不是在给我过生日,而是给我包饺子多好,呵呵。
再接下来就是吃蛋糕了,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许了愿吹了蜡烛切了蛋糕,两个人一起分着吃,要说意外嘛,就是一向不怎么吃甜食的我,把蛋糕给吃了一大半,那个蛋糕,越是越有饺子味……
吃完最后一口,我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肯定地说道:“恩,不错,十一啊,我觉得下一次你就别去给我买了,直接给我做一个就行,反正你买的蛋糕也有饺子味,你要是做的话,绝对就是一个大饺子!下次,给我弄个猪肉韭菜馅的蛋糕吧……”
十一当时笑的就不行了,拿着那个叉子在我脸前乱比划,我直接把一些奶油抹到了她的脸上,她也就不客气了,追着我抹,这时,房子就显得格外地小了,我只好往外躲,差点就撞到了一个人,转头一看,小房子周围已经围满了羊了。
这位放羊的大爷过的也真是巧了,刚看了没两眼,就看到我从里面蹿出来了,他有点尴尬,但平实的面容上没有显露出一点,紧接着,十一就追出来了,笑声戛然而止,我们两个一起看着大爷,大爷也看着我们。
“啪……!”不一刻,大爷很是淡定地后退两步,对着羊群也对着我和十一用力地甩了一下鞭子,真响啊,还脆,羊群走了,大爷也走了,我和十一相视一笑,这大爷真够厉害的,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
然后,我们两个就笑了,并肩走到了路边,看着麦田里的羊群,看着坐在田埂上抽着烟袋的大爷,看着将要落下的夕阳,深深地醉了,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什么的,我们看到了……
走的时候,我才问了一句,这个小房子怎么办,十一说不要了,我再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在哪里你姐姐不会知道吧,十一想了一下,她可能知道,但没有说什么,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我一直在担心着,却没有说什么,十一推着车子我在旁边走着,一起回了学校,天黑的好快啊,我都来不及准备,但愿,明天是个打晴天,我们都能看到太阳……
到底还是出事了,第二天中午,十一在还没打放学铃的时候就到教室外面去等着我了,看到她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的沉了一下,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十一是不会这么急着来找我的,又会是什么事呢?
我当时就想出去,十一却用眼神制止了我,不需要的,我这才安心了一些,应该不是多大的事,放学铃一响,我就蹿出去了,等着,十一沉沉地开了口:“我姐姐,让我转学校,那个学校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我就得走!”
十一没说的那么严重,我表现的也不是那么严重,可我们两个的心里,都不能再平静了,分隔两地,又会怎么样呢?我一直在想着,是不是因为过的这次生日,才迫使十一的姐姐这么做的,早知道,我就不过了啊!
“你不要这样,或许,咱们两个分开一下也好,你有基础,我不在这里的话,你就能安心地学习,等到明年,你是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的!”十一在安慰着我,也在安慰着她自己,她也想到了,要是不那么过生日就好了。
“恩,你也是的,到了那个学校之后,你也安心地学习,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那里的饭菜,寝室里有没有热水,人多不多乱不乱,你。”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没事的,我一定会习惯那里的,再说了,我不是每个星期天都能回家么,就是,我们不能再见面了,你不要担心我啊!”十一也是无可奈何了,才来这里告诉我的,可我,同样也是无可奈何啊。
相互说了一些很平常的事,十一就走了,我好像是难过了又好像没难过,就是整个下午都没心思学习了,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脑袋又有点木了,那一夜,我失眠到了很晚,就是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晨,我去找十一急急地说了几句话,她也急急地回了教室,等我中午再去的时候,十一已经走了,我的头突然重了很多,踉踉跄跄地回了教室,没想到,早上匆匆一别,我们再相见已经不知何时了,怎么没多看一眼呢!
十一在这里的时候,我能安心地学习,她去了别的学校,我反而乱了,十一也会是一样的吧!我开始责怪十一的姐姐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十一吧,我们真的在努力啊,安心地努力啊,你,哎……
两天后,小猫来找我了,递给我一封信,是十一的,我一连读了好几遍,突发奇想地就想去看看十一,那个学校,好像很远啊……